如果千秋早已知晓一切,也原谅了那个害她的人,那么我就没有知道真相的必要了。我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要是你觉得我为一个下落不明的好友担心,只是出于自我满足的心理,那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太脆弱了。
小静,也许你觉得我这样不断给你写信,不断探求真相,是因为我和千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关系特别好的缘故。可是,要是现在下落不明的人是小静你,我也会这么做的。是小杏、是良太、是文哉君、是浩一君,我都会这么做的。
和浩一君结婚,你幸福吗?你的心里完全没有内疚吗?你敢说浩一君是爱着你的吗?也许所谓的高中社团成员在毕业后就该没什么瓜葛了。但要真是这样就太可惜了。毕竟,我们度过了那么多亲密无间的日子。
无论经过多少年,我依然想念你们。我希望大家能够再次相聚。这样想的会不会只有我一个?
小静,请告诉我答案吧。
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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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略 高仓悦子小姐:
我看了你的信。
就如小悦你所指出的,过去的我也许是有被害妄想症吧。我能承认这点,是因为如今我身边有了可以信赖的,理解我的人的缘故。之前我写了小千的事不是意外,小悦你便认为是我或者小杏故意加害于她。虽然你也提到了小杏,但当我看到浩一的名字时便立刻明白,你还是在怀疑我。我让小千受伤,再在浩一的电话里录进从广播剧里剪辑的语句,让他俩分手,自己成为继任。是按这个模式吧。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就算我和浩一领了结婚证,我也会过着非常不安的日子。浩一是不是还忘不了小千?如果是小千的话会选择什么样的婚纱?每天早上会做什么早餐?穿什么样的衣服?用什么样的窗帘、餐具?浩一工作上出现失误又会怎么安慰他?——如果我一直想着这些,恐怕早就精神失常了。
虽然我也很挂心小千现在住在哪里,在做什么,但我从没把自己和她比较。我和浩一已经携手跨过了小千这道坎。小悦,你知道吗?你前半部分猜得很对,可后半部分却完全错了。
先说猜对的前半部分。五年前的盂兰盆节,我们三个人都回了老家。我联系了小杏、小千。小杏对我和小千有联系感到非常惊讶。她一直以为我是为了浩一才去大阪上大学的,加上小千也去了神户的职业学校,似乎在她心中,关西地区已经展开了关于浩一的“三角战争”。其实,事实远不是那样。
我们高中去关西地区的同学有二十人左右,可几乎从没在哪遇见过谁。好像还有人和我是同一所大学,可因为学院不同,在大学里也只是一年见一两次面。
和小千交换手机号码还是刚去关西的时候。那阵子我们每周见一面,互相汇报汇报近况。后来,到了五月长假结束的时候,彼此都交了新朋友,便几乎没什么联系。
偶尔,小千也会在半夜打电话来,和我彻夜长聊。内容无外乎是对浩一的抱怨。小千是那么引入注目的女孩,在聚会上自然会被很多人搭讪,她本人也非常乐意,惹得浩一总是向她抱怨。小千说,明明她最喜欢的(这个“最”字也真有小千的风格)是浩一,可却完全得不到他的信任。
其实,小千不过是想炫耀她很受欢迎这件事罢了。从高中起就是这样,明明没人问起,她却总会自己开口说道,又被某某君邀去约会,或是又被浩一怀疑对某某某君见异思迁了……大家忙得要死要活的时候,她在一边什么也不做,净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真的早就厌烦了。
如果是高中时的我,一定会一面反感地想:既然如此分手不就好了?要是我的话绝对不会做出让浩一不安的事情来,一面继续追问小千。但是,已经离开了老家,还要为狭窄的人际关系费心思量,岂不是太麻烦了?
这个新的环境里还有那么多长得帅的,风趣幽默的,或是成熟可靠的人。而且,身边的入实在太多,根本无暇一一在意他们对自己的看法,渐渐地,我的心态也变得淡然。所以,看着来到新环境后还那么留恋过去的人脉的小千,我突然有些同情她。
现在想来,也许小千也意识到,虽然自己在乡下地方显得鹤立鸡群,但到了大城市,也不过是个资质普通的女孩。偏偏她心里又不愿承认这一点,所以便拼命地在昔日同窗面前,在知道自己最辉煌时期的旧友面前炫耀显摆。这样的小千,让人觉得凄凉。
她总是这样。小杏在五年前的新年见到我后,曾发短信问我:“小千和浩一君现在怎么样?”我漫不经心地回复道:“好像还是那么好呢。”这是我不对。
这件事以后再详说。用电脑写信,不自觉地就会写出不相干的事来呢。
与其说这是“信”,不如说是手记,或是忏悔吧。
小悦,你回到老家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感觉?既然你在国外生活了那么久,回来后,心情是不是会经历刚回日本时的别扭,到慢慢适应这两个阶段?还是说,小悦你无论在哪儿,都不会改变呢?
自从我来到人口远多于故乡的这座城市,便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脱胎换骨。既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也不再抗拒第一个说出自己的想法,找工作也十分顺利地进入了一家大公司,在工作中也能一直充分表达自己的意见,最终升上了主任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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