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四九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怎么了?四九。”李银心奇怪地看着陈四九。
“没,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我看到教授床头的花,就猜是不是你送的。”四九抬头看着林阴道外头的足球场,心不在焉地说道。
“四九,你到底怎么了?好像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银心问。
四九把目光收回来,突然问:“你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饭。”
“没事为什么好端端请我吃饭?”
“你要是没空,就算了。”四九有些失落地说。一只球从球场上滚过来,刚好停在他们脚下,陈四九捡起来,狠狠一脚踢回去,踢得老高。
四九回身走开没多远,听见李银心在背后叫他。
“你想请我在哪儿吃饭?”李银心笑着说。
电话铃又响了,梁思诚紧张地抓起话筒。
“喂!”
电话里还是像上次那样,是一片杂音。
他小心地,把电话听筒紧紧贴在耳朵上。
终于,在沙沙声的背后,他听出了一段断断续续的旋律。
这旋律让梁思诚惶恐万分,仿佛他拿在手中的,已不是普通的电话,而是通往地狱的绳索。黑暗中有一只苍白冰冷的手,沿着绳索攀援而上,那只手在他的颈旁抚动,想要扼住他的喉咙,然后狠狠把他掐死。
(22)
5
陈四九从来没有在如此高档的西餐厅请过一个女孩子吃饭。
李银心坐在他的对面,在贝多芬的小提琴奏鸣曲《春天》的优美旋律中,文静地低头抿着嘴吸果汁。陈四九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位纯真的学妹,他在想,银心给梁教授送的三朵白玫瑰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梁教授看到后会如此反常?为什么银心独自一人去看望梁教授?
前天他们几个同学去看梁教授的时候,病房里乱哄哄的,一名护士手拿着一束花慌张地跑出去,把它扔在了垃圾箱里,后来他从医生那儿得知了这事,他估计那花是银心送的,但怎么也猜不透两者之间的关系。这两天,这几个问题一直像蛛丝般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李银心发现陈四九在傻呆呆地看着自己,脸颊染上了一层红晕。
“四九,四九?”李银心不自然地把身子往后靠了靠。
陈四九像从梦中被唤醒一般,回到现实中来,发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
“哦,对不起。”他向银心道歉。
“你刚才在想什么?”李银心好奇地问。
“银心,有一个问题,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通。”陈四九说。
“什么问题?和我有关吗?”
陈四九点了点头,但又好像有话说不出口。
“到底什么事啊?干吗吞吞吐吐的?”
陈四九鼓起勇气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三朵白玫瑰代表什么意思?”
李银心的脸更红了,好像心里的秘密突然被人洞穿,有些无地自容。
这时候,演奏背景音乐的小提琴手结束了刚才的《春天奏鸣曲》,接下去,一支熟悉的幽绵柔长的旋律在大厅内飘扬,那是著名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这首曲子取材于家喻户晓的民间悲情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传说,用越剧曲调出色地叙述了梁祝从“结拜”、“抗婚”到“化蝶”的整个故事,可谓风华绝代。
李银心很喜欢这个曲子,正因为这首曲子,她才喜欢上了小提琴,并成了一项课余爱好,在从中学到大学的晚会上,这首曲子一直是她的保留节目。
而现在,陈四九正在等着她回答一个令人尴尬的问题。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好像这个与你无关吧?”李银心有点生气地反问道。
“我只是关心你,因为,因为……”陈四九不知道如何向李银心讲述梁教授见到那束花后的反应。
“因为什么?”李银心显然对陈四九今晚那种拖泥带水的作风感到不满。
“你真的不知道?”原本以为,李银心肯定对梁教授的反应略知一二,甚至比他更知道,可他看到李银心一脸的迷惑,就知道她真的是局外人了,这样,如果让她知道梁教授对她送的花如此敏感,反而会让她不安。
陈四九决定不告诉她这件事。
“四九,你干吗呢?怎么净这样吞吞吐吐的,让人听了好难受。”
陈四九笑了笑,故作神秘地小声说:“银心,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梁教授?”
李银心怔了怔,满脸通红地站了起来说:“胡说!我不理你了!我要走了!”
“我是说着逗你玩的,你还当真!”陈四九拉着她坐下。
“你今晚请我吃饭,就是为了问这事?”银心嘟着嘴说。
“那可不是,李大小姐,今晚我是诚心诚意想请你。”陈四九连忙辩解道。
这时,《梁祝》的音乐已进入尾声,哀痛欲绝的旋律仿佛在向人们哭诉着爱情的不幸。
陈四九突然听到有女人的哭声夹在这旋律里边,不是琴声模拟,是真切的哭声,十分凄婉,听得人很难受,他好奇地望了望四周,却没有发现餐厅里有哪个女人在哭。
“奇怪!真是奇怪!”他困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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