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梦中见到了他的完整形象?”陆铜问。
“是的,我梦见他要杀我,我拼命地逃,可记不清到底在哪里,我又是怎么逃出来的。他还好像一直在控制我,只要我想对别人说起这事,思维就会停止,接着头痛欲裂。可现在他好像突然走了,今天,是我最轻松的一天。”方安琳笑了,虽然眼角还挂着泪,但她笑得很开心,我第一次看见她如此灿烂的笑容。
这时,我腰间的手机响了,是从学校的公用电话打过来的。
我按下接听键,手机里响起王慧群的声音。
“老师,安琳没事了吧?”
“哦,她很好,没什么大碍。”我朝方安琳笑了笑,示意同学们其实都很关心她。
“老师,我们……我们有一件事想跟你说。”王慧群说。
“什么事?”
“关于一个奇怪的梦!”
奇怪的梦?我警觉起来,不想在方安琳面前讨论这个话题,便走出病房,来到了走廊上。
“你说吧!”我继续跟王慧群说。
“昨晚,我们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你们?”
“是,就是我跟李燕她们,四个人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我们好害怕!”
“是什么梦?”
“我们梦见了山里面的一座破房子,黑乎乎的,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点声音……”
“房子的后面,有一个阴森森的树林,里面有一间看不大清楚的小屋,对不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显然是王慧群惊愕得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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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师,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也……”
“不错,我也梦到了!那间屋子似乎有种邪气,叫人不敢跨出脚去。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小姑娘?”
“有,她一看到我就跑了,我看不清她的脸,好像她的脸上有一层雾,为什么会这样?老师,这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用怕,这只是个梦,我们要勇敢去面对,老师和你们在一起。我会尽快调查出原因的。”我说。
“有老师在,我们就不怎么怕了!”
我笑了一下,嘱咐王慧群她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事立刻向学校报告。
挂断手机后,我回到病房,陆铜正跟方安琳说着话。
我们继续聊了半个小时,方安琳没有像以前那样易于激动,显得很平和,我觉得她的内心深处还是跟一般的女孩子并无二致,同样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心。
她已经答应病好后好好配合陆铜的心理治疗,经过陆铜的一番劝导,似乎她的心情开朗了许多。
由于方安琳还处在监护病房,探视的时间相对较短,不久,护士便来催促我们离开。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方安琳的状态还是比较稳定的。”我们走出病房大楼,陆铜对我说。
“为什么方安琳又突然恢复正常了?似乎摆脱了那个男人的控制。”我有点困惑。
“可能是药物的抑制作用。”陆铜说。
“哦?”
“在你接手机的时候,我查了方安琳的用药,其中有镇静和抗焦虑作用的苯二氮卓类药物,我想是药物使她的思维状态发生了变化。”
“可前几天她也注射过镇静剂药物,为什么却出了事?”
“因为前几天注射的是快速镇静剂,接近于麻醉剂,这类药物效力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果我猜得没错,等方安琳药力一过,他仍然会出现。这从另一方面给了我们启示,所有的一切也许都来自方安琳本身。”
“什么?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方安琳制造的?”
“只是猜想,从现有的迹象看,有这种可能性,方安琳可能患有一种罕见的精神分裂症及拥有强大的特异功能,但她的念力无法被自己控制。关键是要找出发病的根源,这样才可以对症治疗。”
“那我们得赶紧行动,抢在他出现前找出根源。”
“我会跟方安琳的主治医师联系,密切注意她的精神状态,可以给予低量持续的用药,暂时抑制住她的念力,你赶紧去她家一趟,我想会有所收获的。”
十三、家 访
离开灵江市区,已是下午一点多。城市的空气依然潮湿,天空中有大朵的积云,阳光从云间照射下来,在半空中形成几道巨大的光幕,蔚为壮观,引得许多路人驻足观看。
我们的巴士慢慢从城市的高楼大厦间驶出,就像出了一个水泥丛林,看到绿油油的田野渐渐展现在眼前,郁闷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人类是地球文明的创造者,但面对自身,却又有那么多的无奈,有时候,人在自身面前,会显得如此渺小,我们到底认识了自己多少?
我望着前方连绵起伏的山峦,思绪万千。
这班车的终点站是灵岩山中段的灵谷乡,方安琳的家就在隶属此乡的白歧村,那是个偏僻的小山村。我必须赶在回城的末班车之前完成对她的家访。
车子驶了近一个小时,在山中又盘蜒了近一个小时,到达灵谷乡,徒步又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白歧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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