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的口气十分理性,而且很强硬。
“行啊,看来你确实是越冬派来卧底的奸细,你也做了很细致的调查工作,我不答应你都不行。”吴尔说。
“另外,我还要五十万开一家美容院。”
“我知道了。”吴尔沉重地叹息一声。但事实上他心口突然一紧,有一种听到催命判官声音的绝望和无助。
“我想我能够承受,但我不会答应。”
“你会答应的。”
“凭什么?”
“凭你对你儿子的那份爱。”
“……”
“还有,你不敢杀人。”
“为什么?”
“你好不容易挣下那么多钱,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犯不着为一条烂命搭上自己的命。”
她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她也相信吴尔应该听得懂。
“这么说,你的要价没有改变余地喽?”
吴尔依稀看见棉花的嘴巴在动,仿佛还看见她脸上掠过一丝轻蔑的笑容。
“你是我花钱雇用的一个保姆,我们无怨无仇,凭什么这么讹诈我,就凭你和我上过床吗?你我可是两厢情愿的。”
“呸!你必须对你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在你们商人眼中这叫公平交易。你知道为什么社会上有那么多人仇恨你这样的有钱人吗?就是因为你们为富不仁,为所欲为,我这么做是替天行道,谁碰到了都会这么做!”棉花说。
“看来,过去有句老话还真是说对了。”吴尔自言自语。
“什么老话?”棉花说。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埃”吴尔没有想到自己走南闯北,阅人无数,却对这个乡下寡妇看走了眼。难道自己真的老了?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打他财产的主意。他憎恨自己当断不断,该硬不硬,恼怒地飞起一腿,重重踢在棉花肚子上。棉花一声闷叫,仰面倒在地上,反绑的双手一用力,被粟麦解开一半的绳子也挣开了。
“告诉你,我的钱不是抢来的,是辛辛苦苦挣来的。谁想要我的钱,我就要谁的命!”吴尔怒吼道,“越冬已经被我摆平了。你以为就你不怕死,烂命一条吗?告诉你,我吴尔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摸鸡屎呢。 别以为我不敢对你下手,我要让你像这个叫粟麦的女人一样不得好死。”
“慢。她叫粟麦,害死我家二茨的粟麦?”
“是呀!”
“那我要亲手杀了她!”棉花说。
“她害死你家男人不假。但那是你家男人深更半夜想强暴她,被她反抗时误伤致死。事实上她根本用不着逃亡,投案自首没多大事。不过她心肠太好,想帮助你,同时她又是一个基督教徒,总想着自己有罪,要不惜代价赎罪……这种人,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死了痛快。你瞧她现在跟死人有什么区别?我现在就把她装在口袋里,扛出去埋了,你信不信?”
吴尔挥起拳头,噗噗两声,像砸南瓜一样砸在粟麦的脑袋上。粟麦晃了晃脑袋,没有任何反应。但那两拳发出的声响却非常有力。躺在地上的棉花身体一凛,心头像被泼了凉水似的一阵颤抖。
吴尔哼哼冷笑几声:“好你个粟麦,你装死,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真死还是假死。”吴尔抓起桌上的玻璃杯再次朝粟麦头上敲了下去,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棉花双脚跳了起来,发出一声撕裂人心的惨叫:“你别打她了,你打我吧——”
“我还偏打她。”
吴尔转向棉花,阴笑着说。
粟麦头上的血很快便在地上汇成了一滩,吴尔咬咬牙,用装棉花的编织袋兜头将粟麦套上,然后继续用残忍的方式折磨棉花。
“她都昏死这么久了……你你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还是不是人碍…”棉花目睹了吴尔对一个完全失去知觉的人实施肉体攻击的凶残行径之后,精神终于崩溃,脸色苍白,手脚冰凉,浑身哆嗦成了一团。
棉花泪流满面地伸出一只手:“我把东西还给你——”
“什么?”吴尔下意识地反问。
“内存卡。”
“怎么有两张?”
“还有一个是你的手机卡。”
棉花一边说,一边向吴尔摊开手心。
吴尔实实在在看见她手心里攥着的正是自己要得到的东西,可因此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他没有去想棉花被绑着的手为什么会伸开,甚至向自己的面前伸来。他低头去拿她手心里的内存卡,却没想到棉花另一只手上正紧握着粟麦带进屋里的砖头,而且突然把砖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吴尔哼都没有哼一声,双膝跪地,一头栽倒在地。
棉花似乎不解气,照着他的头颅,又补了几下,抓过他的手机,把自己手上的手机卡塞进去,拨通了帅歌的电话。
帅歌见到粟麦的时候,她整个人蜷在肮脏的地上,小半身还裹在编织袋里,更让帅歌触目惊心的是,她的脸上布满了鲜血,身边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男人,男人的头被重物击破,流了一地的红白,已经没有了呼吸。
帅歌的心骤然紧缩,手脚冰凉。略微怔忪,他快步冲上前去,将粟麦一把抱起来,搂进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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