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吗?”女人疼得眼泪淌下来。
“你觉得合适就行。”
“那行,您刚救了我,我信得过您。”
“嗯。”
唐彼得身材高大,搀着女人并不费力,两人踉踉跄跄地进了楼。
唐彼得的住所是个简简单单的三居室,装修朴实无华,倒是室内有不少别出心裁的小摆件——都是他老婆的杰作。曾经,她也是热爱生活、懂得生活的小女人,而今眼里却只剩下工作。
一路上唐彼得都没说话,扶着女人坐在沙发上后,才说:“姑娘,你叫什么?”
他这个人有点木木的,笨笨的,和女人搭讪,他只会开门见山的这种话。
说起来,他一度很羡慕曾经的老板,因为他是那么幽默风趣,可是自己从来学不会。
“陈真佳子。”女人回答道。她已经没有那么疼了,脱下鞋子,把腿蜷在沙发上。
“什么夹子?”唐彼得没听清楚。
“呵呵。”女人微笑着给他解释名字,“我姓陈,不是复姓陈真,所以我叫真佳子。”
真夹子还是假夹子,唐彼得有点糊涂。陈真他倒是知道,跟霍元甲混的那个人。“好奇怪的名字。”他顺口说道。
“你呢?你叫什么?”
“唐彼得。”
“啊?”女人笑起来,因为疼,笑跟哭差不多,“你的名字也很奇怪,你是哪国人?”
“中国人。”
“嗯,我也不是日本人。”
唐彼得微笑一阵,忽然想起什么,去了趟厨房。“你稍等啊。”他临走时这样说。
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托着一瓶工业酒精,一只打火机。
“好了,开始吧!”
“你!”女人吓得花容失色,“你要干什么?”
唐彼得也不答话,一回手把吵闹的电视给关上了。
……
收视率这东西,一直是个挺微妙的玩意儿,别管高还是低,做节目的人仍然得卖力去干才成。
艾西就说得很卖力,这时候他还在喋喋不休。
当然,他也没那么傻,他不会说起遭遇家庭暴力的女人最终被男友给打死了。他巧妙地绕开了结局,从家庭暴力讲到社会暴力,甚至说起了发生在自己咨询中心的劫持事件。
人们就爱听这个。大家聚精会神地听着,主持人也流连忘返、暗送秋波。
等到艾西停了下来,人们差不多也把麦涛忘光了。节目的时段结束,剩下的就只有散场了。
毫无疑问,为了避免混乱,嘉宾们先行退场。
艾西和麦涛打头阵往外冲,直到出了会场大门,两人才放慢脚步。
“谢谢你给我解围。”麦涛从后面追上来说。
“用不着客气。”艾西递过来一支烟,“也不全是为了你,我今天也是带着任务来的。我开了业,总要给自己的咨询中心提高些声望,你说对吧?”
麦涛愣了一下,随即开怀大笑:“哈哈,真有你的,如今像你这样实在的人不多见了。抱歉,我之前态度那么冷淡。现在,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那就好。嗯,既然一见如故,咱们找地方喝一杯,你看怎么样?”
“行啊,活动之前我正好也没吃饭。”
哥儿俩兴冲冲地往前走。
其实,兴冲冲的只有麦涛一个人而已。
艾西的心里存了个疙瘩。
他可不傻,甚至是有些精明过度了。
起初,在进入会场看到嘉宾里有麦涛的时候,艾西还有那么一丁点怀疑,认为这只是一个巧合。
他中午才看到遗嘱,现在就碰上了遗嘱的受益人之一,这是巧合。
甚至有可能,此麦涛并非彼麦涛,这也是一种巧合。
然而,当主持人说到,麦涛和自杀未遂的某人关系密切的时候,那就实在不能称之为巧合了。
这几乎就是公开地说,麦涛就是这个自杀未遂的某人的遗嘱受益人。
随即产生了一个新问题——主持人为什么要公开宣布这件事呢?
如果主持人和主办方早就知道的话,八成要先和麦涛沟通一下才好。看看麦涛的态度,他显然不愿意旧事重提,那么他有可能放弃做嘉宾。
可见,不管主办方心里是怎么想的,麦涛都是毫不知情。
因此,带有与年纪全然不符的狡猾和智慧的艾西,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哥们儿,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喜欢参加社会活动啊,你是怎么被邀请来的?”
“哦……”麦涛倒是没多心,“因为我就是警察学院的老师啊。”
呃?!
这艾西倒是没想到。
自去年“犯罪心理师”一案之后,麦涛觉得自己丧失了公平和正义,便坚决辞去犯罪心理师的职位。
他的老岳父——刑警大队的刘大队长极力挽留,无奈麦涛去意已决。
虽然不久之后,他和刘大队长的女儿结了婚,一家人相处得其乐融融,但他再也没想过回到警察局,而是选择在大学安心教书的平淡生活。
老队长虽然对这个决定不甚满意,可毕竟是岳父,不好多说什么,又一心想给女婿安排个合适的工作,便托人活动,促使麦涛去警察学院当了个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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