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他关系最要好的哥们儿问:“喂,你上过女人没?”
告密者摇摇头,没上过就是没上过。
“那好,我给你发一个!”
发一个就是给介绍个女朋友的意思吧?抱着这个心态,告密者惶惶不安地按照指示来到了某街头公园的长椅边……这叫什么事呢!父亲出手大方,他有的是钱,所以他们可以安排在任何酒店、饭店见面,而不是这样人来人往的街心花园吧!
不过这样做倒也让他觉得神秘兮兮的,因此更是紧张刺激。
他坐在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一边四处观望。公园里净是些提笼架鸟的老年人,只有他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很不搭调。
可是没过一会儿,有个女孩子冲他这边走来。哦,他远远地看去,她穿得可真够少的啊。上衣比乳罩长不了多少,在腰前一搭,露着肚脐,下面的裙子更是短得可以,估计一蹲下后面的人马上就能看到内裤了。
等到这女孩走得近了,他才发现她长得实在不好看,不过涂脂抹粉的,也不算吓人就是了。
两人一见面,显然已经知道见面的暗号了。看对方的穿着打扮,女孩也能一眼认出他来。
他寻思着该说点什么合适,女孩倒是大大咧咧,一劈腿坐在他身上,说:
“你小子长得还挺帅的。”
帅吗?告密者不觉得。他一直羡慕弟弟的那双又大又黑、睫毛长长的眼睛,自己可没那么幸运。不过年纪大了,脸盘子长开了,他的模样还算不错,眉毛粗壮浓密,下巴俊俏硬朗,也能迷倒不少女孩子了。
他没说话。
她又说:“想要吗?”
干吗?不至于跟这儿吧!
女孩不由分说,两手缠住他的脖子,嘴巴黏上了他的嘴。
哟,这湿湿的感觉还挺好!
这时候,他倒也不在意这轻浮的女孩是不是公共汽车了。
“去哪儿?去我家?”她问。
他迟疑。
“放心吧,我家没人。”
那我也不去!家这个词在告密者心里,不代表什么美好的事物。
反正他也不缺钱,就带着她去了家星级宾馆。
“哇,真棒!”她兴奋地叫着,显然从未被带进过这种档次的地方。
宾馆会安排他们入住吗?毫无疑问会的。那个年代还不要求登记身份证件,来的就是客,有钱就是爷。更何况,父亲是这家宾馆的合伙人之一!
也许这才是关键吧。他已经管不了那许多,火急火燎地带着她上了楼。
脱衣服真是件很麻烦的事,以后出门不穿这么多了。他把T恤衫向上撩过,急不可耐地甩在一边的时候,眼前呈现出了最不该呈现的一幕。
那是个在停尸房里干瘪的、形容枯槁的被称作是妈妈的老女人的样子。
告密者慌了神。
他为什么会看到这种东西?
他可是个莽撞的大小伙子,他不会被这玩意儿吓倒的!
的确,他没被吓倒,只是他那玩意儿失去了活力。
这期间他又试了好几次,均没能成功。
按理说,那姑娘人品也不错了,并没有冷嘲热讽的,反倒是安慰他不要着急,慢慢来。可他慢慢也来不了。
最后,女孩抱着他睡了半个下午,他还是不行。
女孩也没说什么,当天晚上就和他离开了。不过她回去之后,把这事告诉了其他人。这也无可厚非,对吧?
于是,第二天再见到哥们儿的时候,大家着实开心了一把。
不过开心归开心,言归正传,哥们儿倒是严肃了起来,“其实这没什么的,第一次嘛,谁没有第一次呢!给你讲讲我的第一次吧,你丫心理就平衡啦。我跟我马子的第一次是在她家,她爸妈就出去两个小时吧。我俩火急火燎的,也没上床,就在地毯上干起来。我哪懂那玩意儿长啥样子啊,就在她身子下面蹭。结果蹭来蹭去,把包皮都磨破了,蹭的原来是地毯!”
众人又是一顿笑,告密者也笑。
可是笑完了,依旧不是个滋味。自己为什么不行呢?他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可是他又不敢轻易尝试,以免再被朋友们笑话。
进退两难之际,他想到了召妓。克服了对疾病的恐惧,他依然未能成功,于是便放弃了。
这段时间,还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是他的新妈妈——哦,他早已乐意接受那人做他的母亲了,因为她实在是这两兄弟唯一的保护伞。可是这新妈妈似乎近一段时间也犯了病,人慢慢地消瘦下去,面有菜色,常常鼻涕连哈欠的。
他不知道她犯了什么病。青春期的小伙子嘛,又不好意思展现出对家人的关注,也就不去过问了。
直到他上高中的时候住了校,便极力不肯回家来,更不知道新妈妈的病情在不断恶化。
直到某一天他接到电话,父亲告诉他,新妈妈死了。
又死了……他回到家,看到新妈妈干瘪的、形容枯槁的老女人的身体和妈妈是一个模样的。他慢慢地明白了一些事。
他不想说什么,可是没忍住,就问父亲:“新妈妈是怎么死的?”
“心力衰竭。”
“那我妈妈呢?”
“心力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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