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还没有。”我说。
“妈的。”德博拉说。
“不过我可能会有一点收获。”
“要多久?”
我承认,凯尔对我的态度让我耿耿于怀。他当时怎么说的?我会“麻烦缠身,会被清除掉”?说正经的,这句台词是谁写的?还有,德博拉居然突然借用了我的看家本领,对我说话拐弯抹角起来,这更是无法让我平静下来。我真不应该说出来,但话已经脱口而出,“午饭时怎么样?一点钟前我一定会想出个办法来。就在鲸须饭店吧,反正凯尔会埋单的。”
“那得到时候再看,”她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关于多克斯的情况?很不错。”她挂了电话。
好了,好了,我安慰着自己。我突然不再介意星期六加点班。毕竟唯一的选择是去丽塔家,看着多克斯警官身上长出青苔。可如果我为德博拉发现一点线索,我或许终于能找到梦寐以求的那个缺口。我只是必须像大家所认定的那样,当一回聪明的家伙。
可是从哪儿着手呢?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下手,因为凯尔在我们刚寻找指纹之后就将我们全部赶出了犯罪现场。我以前曾经多次帮助我的同事们查找出那些只知道杀人的变态恶魔,还得到过他们的几句称赞。可那是因为我了解那些恶魔,因为我自己是就是个变态的恶魔。我这一次根本无法得到黑夜行者的任何暗示,他已经被哄得翻来覆去地睡着了,可怜的家伙,我得实打实地依靠我与生俱有的智慧,然而这智慧此刻正变得异常安静。
也许,如果给大脑加点油,它会运转得快一点。我走进厨房,找到了一只香蕉。味道不错,但不知是什么原因,香蕉并没有能将我的脑力火箭发射成功。
我将香蕉皮扔进垃圾桶,看了一眼钟。亲爱的,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太棒了。你终于明白什么也想不出来了。真是太棒了,德克斯特。
确实无从入手。事实上,我手头掌握的情况只有那受害者和那座房子。既然我可以肯定即使将舌头重新按在那受害者的嘴里,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唯一剩下的就是那房子。当然,那房子有可能属于受害者,可里面的家具摆设却给人一种临时住处的感觉,所以我认定那房子不是受害者的。
就这样丢下一个完整的家一走了之,真是奇怪。可他确实这样做了,而且并没有人监视他,迫使他仓促逃离——这表明他这样做是故意的,而且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这意味着他另外还有地方可去,而且估计还在迈阿密附近,因为凯尔被派到这里来查找他。这是个不错的出发点,而且是我独自想出来的。欢迎回归,大脑先生。
你再怎么竭力掩饰,还是会在房地产交易中留下一个个大脚印。我坐到电脑前不到一刻钟就已经有了发现——虽然不是一个完整的脚印,却也足以勾勒出几只脚趾的形状。
西北四大街上那座房子等级的房主是拉蒙·庞蒂亚。起这种名字的人在迈阿密怎么能逃得了呢?我不知道,但拉蒙·庞蒂亚是古巴人起的诨名,就像英文中的“乔·布罗(普通人)”。不过这座房子已经付了款,短期内不用交税,对于一个像我们这位新朋友这样极其看重隐私的人而言,这种安排堪称完美。房子是用从危地马拉电汇来的一笔现金购买的。这似乎有点古怪。我们的线索从萨尔瓦多开始,穿过华盛顿某个神秘政府机构这摊浑水,现在为什么要向左拐进危地马拉?不过,上网稍微一查,我就发现危地马拉已经成了洗钱的天堂。显然瑞士和开曼群岛已经过时,如果有人想在讲西班牙语的世界里洗钱,危地马拉是最流行的地方。
这带出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这位喜欢肢解的大夫究竟有多少钱,是从哪儿得来的?但这个问题眼下没有任何答案。我只能猜测,舍弃掉第一座房子后,他应该还有钱再买一座房子,价钱大致相仿。
那么好吧。我重新回到戴德县房地产数据库中,查找最近以相同方式购买的其他房产,而且资金来自同一家银行。总共有七笔,其中四笔的金额均超过了一百万美元,对于随时想舍弃的房产来说,我觉得这个价位高了一点。买这些房子的人十有八九是在逃的毒枭和“财富500强”的首席执行官。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了三处房产。其中一处位于迈阿密城里的黑人区——自由城,但我进一步搜索后发现那其实是一栋公寓楼。
最后剩下的两处房产中,一个位于霍姆斯特德,随时可以看见被当地人称作“垃圾山”的巨大垃圾堆。另一处也位于迈阿密最南端,就在鹌鹑窝路旁边。
两栋房子——我愿意打赌,有个陌生人刚刚搬进其中一处,正干着会让那些热情欢迎新邻居的女士们惊恐的事。我当然无法百分之百地肯定,但这种可能性极大,而且现在刚好到了午餐时间。鲸须饭店属于那种非常高档昂贵的地方,凭自己这点微薄的工资,我对它自然只能望而却步。它的橡木护墙透着高雅,让你感到必须西装革履穿戴好后才能进来。它也有着全迈阿密欣赏比斯坎海湾美景的最佳角度,如果你运气好,有几张桌子能让你充分体会到这一点。
要么是凯尔运气特别好,要么是他对领班施了魔咒,总之他此刻正和德博拉坐在外面一张这样的餐桌旁,慢慢喝着一瓶矿泉水,享用着一盘看似蟹肉饼的点心。我坐到凯尔对面的椅子上,赶紧抓起一块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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