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我能,杰瑞,”德博拉说,“除非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
“但那是,我可绝不会。”他说。
“有人会的。”我说。
“是,但是,我的天哪。”他说。
“杰瑞,”德博拉说,“你觉得我们本来想问什么?”
“嗯,强奸,”他说,“可我没强奸她。”
应该是有着完美的事事合乎逻辑的世界的,只可惜我们不在其中。“你什么时间没有强奸她?”德博拉说。
“嗯……是……她想让我……啊……”他说。
“她想让你强奸她?”我说。
“她……她……”他说,开始脸红起来。“她主动的,嗯……要给我提供性服务。为了好分数,”他说,看着地板,“我拒绝了。”
“然后她就要你强奸她?”我说。德博拉又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
“然后她就,嗯……”他说道,“她说怎么都想得个甲,不是这样就得那样。她就自己伸手脱了衬衫,然后开始喊叫。”他咽了口唾沫,但没抬眼看我们。
“继续说。”德博拉说。
“然后她冲我挥手,”他说着,举起手做着再见的手势。“然后她就冲到了走廊。”他终于抬起头。“我今年想拿到终身教职,”他说,“如果这种事传开了,我的职业生涯就完了。”
“我懂,”德博拉非常善解人意地说,“所以你杀了她来挽救你的职业。”
“什么?没有!”他着急地喊,“我没杀她!”
“那是谁杀的,杰瑞?”德博拉问。
“我不知道!”他说,听上去生气了,好像我们在责怪他拿了最后一块饼干。德博拉瞪着他,他回瞪过去,在她和我之间看来看去。“我没有!”他坚持着。
“我也想相信你,杰瑞,”德博拉说,“但这真不由我决定。”
“你什么意思?”他说。
“我得请你跟我走一趟。”德博拉说。
“你要逮捕我?”他说。
“我得带你去局里问几个问题。就这样。”她安慰道。
“噢,我的天哪,”他说,“你逮捕我了。那可,不,不。”
“我们用一种平静的方式进行吧,教授,”德博拉说,“我们不需要用手铐,对吧?”
他看了她好长一会儿,然后突然跳起来,冲出门去。但可惜要实施他巧妙的逃跑计划,就必须得经过我身边,德克斯特身手敏捷出手不凡。我在教授经过的地方伸出一只脚,他脸朝下摔倒在地,头撞到地板。
“噢。”他说。
我冲德博拉微笑。“我想你得用手铐。”我说。
双面法医Ⅲ 第十三章 黑夜行者走了
我没有那么疑神疑鬼。我不信自己正被些神秘敌人包围,他们想陷害我、折磨我、杀了我。不过我也很明白,一旦伪装解除,露出我的庐山真面,全世界便会联手对付我,让我不得好死。这可不是草木皆兵,而是一个冷静而头脑清醒的人对公众舆论的判断,我不怕那个。我只需尽量小心,让那种事不会发生。
可是,我的小心翼翼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聆听黑夜行者的细微低语,偏偏它此刻使劲扭捏着,就是不吐露它的想法。这样的忐忑和死寂还从来没有过,这让我焦急难耐,心里泛着不安的涟漪。我在陶瓷烘干炉前时,就觉得在被谁窥视甚至偷偷尾随。后来我们开车回总部,我老觉得好像有辆车在跟踪我们,那感觉挥之不去。这是真的吗?它有什么恶意?倘若是这样,是冲我还是德博拉来的,或者只不过是随便一个迈阿密司机在发神经而已?
我从侧视镜看见一辆车,是一辆白色的丰田“亚洲龙”。它一路跟着我们,直到德博拉拐进停车场后,它便径直开走,没减速,司机好像也没特意盯着我们看,可我仍摆脱不掉那种荒谬的感觉,它的确是在跟踪我们。不过,除非黑夜行者告诉我,否则我还是不能肯定,可它没有——它只是发出几丝咝咝的好似清嗓子的声音,所以我一个字也没对德博拉说,因为那听上去实在傻透了。
晚上我走出大楼来到自己的车前准备回家时,我又有了那种被什么人或什么东西注视的感觉——但那仅仅是种感觉,不是警告,不是来自影子的内在低语,也不是黑色翅膀扇动着召唤我行动。只是一种感觉,可它让我紧张。当黑夜行者说话时,我聆听,我行动。但它这会儿不说话,只是蠕动着,这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带着这种茫然,我开车向南边的家驶去,一路上眼睛都在留意后视镜。
这不就像做人吗?走在人生旅途,就好像在野生动物园的公路上,不小心失足绊倒,老虎咻咻地嗅着你的脚跟。就是这种永恒的危在旦夕的感觉。明白这一点,就能很容易理解人类的很多行为。我自己作为一个捕食者,乔装改扮混迹于潜在的猎物之间,只要自己乐意,随时便可出手取其性命。这感觉很棒。可是黑夜行者一言不发,我不敢轻举妄动。其实我自己也成了畜群中的一员,脆弱无助。我不喜欢这种当猎物的感觉。这让我越发机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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