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说,“它还没回来。”
“噢,”她说,“操。”
“你发了科特·瓦格纳的通缉令吗?”我问。
“我知道怎么做自己的工作,德克斯特。”她说,“如果他还在迈阿密地区,我们会抓住他。佛罗里达法务部也得到消息了。只要他在佛罗里达,会有人抓住他的。”
“如果他不在佛罗里达呢?”
她死盯着我,那眼神让我看到了哈里发病前的样子。他做了一辈子警察:那是一种疲倦,一种被日常的挫败感磨得没了脾气的表情。“那他可能就逃脱了,”她说,“那我就得把你抓去交差,好保住我的饭碗。”
“那好吧,”我说,使劲装出开心的表情来掩饰我心中的巨大阴影,“让我们祷告他开着一辆辨识度高的车吧。”
她哼哼着:“是一辆红色吉优牌汽车,就是那种微型吉普。”
我闭上眼睛。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流到了脚上。“你说是红色的?”我听见自己用一种异常平静的声音问道。
没有回答。我睁开眼睛。德博拉正带着种非常怀疑的表情看我,那怀疑巨大得让我伸手可及。
“你他妈的怎么了,”她说,“这是你的声音告诉你的?”
“一辆红色吉优车前两天夜里跟踪过我,”我说,“然后有人想闯入我家。”
“混蛋,”她冲我嚷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这一切?”
“只要你一跟我说话。”我说。
德博拉变得面红耳赤,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我忙。”她说道,不是很令人信服。
“跟科特·瓦格纳似的。”我说。
“好吧,老天爷,”她说,我知道这就是我能得到的全部道歉了,“是,是红色的,可是我操。”她仍然低着头:“我想那老头说对了。坏家伙要赢了。”
我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妹妹这么沮丧。我搜肠刮肚想说几句鼓励的话,能提高士气,让她振作起来的话,可是,我什么也想不出来。“好啦,”我最后说,“如果坏家伙真的要赢了,至少你更有的忙了。”
她最后抬起头来,但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是啊,”她说,“肯德尔发生了枪击案,有个家伙昨晚杀了他妻子和两个孩子。我得忙那个案子去了。”她站起来,慢慢恢复了一点她本来惯常的状态。“为我们鼓掌。”她说,然后走出了我的办公室。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对完美搭配。新事物具有自我认知能力,这让掌控它们变得越发容易——而且让它更有成就感。他们彼此杀戮也进行得更加稳定,它不必再等很久就能找到新的寄居地——也不必再试图去繁殖。它急着赶到自己的寄居地去杀戮,它等着,渴望着那种陌生而奇妙的感觉。
可是当那感觉来临时,却只是缓慢地骚动几下,用纤细的触须去勾引它,然后未待盛开便凋谢了。
它很迷惑,为什么这次不繁殖了?肯定有什么原因,它孜孜不倦地寻求着答案。许多年后,新事物不断涌现并成长。渐渐它发现繁殖的条件又成熟了。那费了它不少劲才找到了答案,但每次它重复运用最终找到的公式,一种新的现象又生成了,并带着痛苦和恐惧逃逸到了人世,这让它很满意。
最理想的情况,就是寄居地有些失去镇静,要么是因为饮用他们新酿造的饮料,要么是通过附体。牺牲者得知道什么在等着他们,如果再有一些观众,他们的情感灌注其中,会让这场体验变得更加强大。
得有火——火是一种非常好的杀死牺牲者的方式。它能够用一种辉煌而巨大的能量把他们瞬间化为乌有。
最后,整件事情有年轻人参与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聚集的情感会被大大加强,尤其通过他们的父母。强大得无与伦比,超过一切它能想象出来的。
火,附体,年轻的牺牲者。一个简单的公式。
它开始推动新的寄居地来发明新的办法能把这些条件永久地固定下来。这些新的寄居地居然心甘情愿地配合它。
双面法医Ⅲ 第三十一章 两个小坏蛋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看过电视上的一组节目。一个男人用一根直杆顶着一叠盘子,转动直杆,盘子却在空中保持不落。如果他慢一点,或者转个身,尽管只是一刹那,一只盘子就会甩偏后掉下来在地上砸碎,其他盘子也会接二连三地掉下来。
这难道不是一个关于人生的绝佳象征吗?人们都在保持自己的盘子在空中转动不落,一旦把它们架上去后就得不错眼珠地盯着它们,让它们转个不停,不能稍有停息。另外,在真实生活中,有人还会趁你不留神的时候给你不断增加盘子,把直杆藏起来,改变重力定律。所以当你觉得所有的盘子都转得挺不错时,会突然听见背后响起可怕的破碎声,然后一大摞你甚至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的盘子开始往地上掉。
本来我愚蠢地以为,曼尼·波尔克的不幸遇害减少了一只让我烦恼的盘子,因为现在我能用正常合理的价格操持婚礼宴会了,65美元一位,带冷切拼盘、冷饮管够。我能集中精力解决真正重要的问题,即找回自我。本以为一切平安无事,我转身了一刹那,结果迎接我的就是背后一阵破碎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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