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感觉眼皮一阵清凉,心知书呆子肯定从那小瓶里倒出了一种不知是什么的液体抹到了我的眼皮上,然后就听书呆子冷冷的说:“自己看。”
我把眼睛睁开,一看,差点没吓得瘫软过去。前面这路哪里是什么官道的入口,那不是一处断崖却又是什么?断崖下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书呆子从地上抠起一块小石头,往崖下一扔,好半天才听到“啪”的一声,石头落了地。
我心知刚才若是没书呆子那块香蕉皮作梗,自己恐怕也得像那块石头一样,好半天才能“啪!”的一下掉在崖底。想明白过来的我吓出一身冷汗,这确实有点死里逃生的感觉。
“你真以为那玩意会就这么放过你其他的两魂七魄?等你暴毙在别处后便宜了其他东西?所以我才说可惜了你这狗眼!”书呆子操着手,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含上了一根草根,鄙夷的说。
看来就在这十来分钟里,书呆子用一块香蕉皮救了我两次。虽然这并不能让我喜欢上他,不过在我的潜意识里,这小子似乎远没有初见时那么可恶了。
冷静下来的我跟着书呆子在坟地里七拐八拐的,才终于走了出去。待我见着那官道我才知道,那根本就已经不能被称为“道”了,路上面长满了半人来高的杂草,若不是近两米来宽的地面上一棵树都没有,别说是晚上了,就是白天恐怕我这找不到这地方。
然后就是跟着书呆子在路上奔走,虽说这路上长满的杂草,但还是比之前在树林里要用柴刀来开路要好多了,但这些脚拌子却严重的阻碍了我的速度,不过却只见那书呆子却是健步如飞,灵活得跟个猴子似的。经常是他走一回儿,见我跟不上来了,就站在原地等我。待我气喘吁吁的赶上来,再丢下累得半死的我,埋头向前走去。
两人就这么走走停停的行了两个多小时,一路上也没什么话。这人一不说话啊,脑袋就要想事儿,我走着走着就想:这书呆子说是要用我的眼睛,但是他没有说是要怎么用啊?当然,我最初理解的是要我帮他的忙找香包,但他真是这个意思吗?眼睛的用法可不止一种……比如……挖下来泡酒?而且我们找着香包后他不帮我解决谜团我又能怎么样呢?这小子身手这么好,要是到时候再来个死不认账……
想到自己的眼睛有可能会被挖下来泡酒,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脚步也慢了下来,正在犹豫是不是应该掉头回去,就听书呆子在前边说:“到了。”
见已经到了目的地,显然现在掉头已经是来不及了,我只得硬着头皮撵上书呆子。这时只见他用手拨开一片树丛,我借着微弱的月光,从拨开的洞里看去——这时我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不高的山崖,山崖下有一块低洼的平地,平地上建着一个独院的小建筑,别说天黑看不清楚细节,就单从它现在的轮廓看上去,就已经是梁歪墙倒的了,感觉稍微大一点的风雨,就得让它彻底的塌了。
和书呆子从旁边溜下山崖,走到近前,我打开电筒,四处一扫,这时才看清了这回龙观的全貌。
这由义庄改建的回龙观果然与一般的道观不同,其实这么多年活下来,破落的庙宇和道观我多少也见过一些,那些地方虽然同样破败,但金瓦红墙的在残缺中却依旧显得还有几分庄严肃穆,可这回龙观倒好,乌瓦白墙活脱脱就是一标准的丧事标准色,若不是门上还歪歪斜斜的挂着那块残破的“回龙观”牌匾,我真以为这地方还是个义庄,更本就不是道观。
书呆子在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心想**住在这地方就不怕房突然被风吹垮压死你小子,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顶了。
刚进大门,我就发现不对劲,难道是这义庄改道观时还有些工程没完成怎么的,这道观的大厅里居然还停了口棺材。而且这棺材明显不是现在的新鲜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木材的紧俏,现在市面上的棺材是越做越水,皮薄得跟卷烤鸭的面皮似的——就这,人还号称是实木制品。有些次货则干脆用三合板一类的板材来做了。可这口却不一样,看上去重量就实实的,因为有些地方因为年生太久已经开漆,露出木材的底纹,这一看就是实打实的金丝楠木好棺。
可这棺材用料虽好,却和一般的棺材大不一样:一般的棺材都是用的黑漆,可这口却偏偏漆着红色的油漆,虽说打电筒照着有色差,可还是能清清楚楚的分辨出棺材的红是朱红色。而且棺材头上没有写着常见的“寿”字,却是用篆体写着“煞”字……这样一口诡异的棺材,大半夜摆在这阴森森的道观中间,叫人看得心里发慌。好在虽说这道观外边破旧,这殿堂里的三清像却还比较完整,让人可以稍微的安安心。
我稍微定了定神,暗想再怎么说这都是一个道观,太上老君罩着的地方,再怎么闹鬼也不能闹哪去吧?但仔细一想,中午饭时那中年人不是说这道观里的道士,不是死就是疯吗?难道连太上老君也镇不住?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又心里没底起来,就故作镇定去问身后的书呆子:“唉!那棺材里不会真有死人吧?”
书呆子却没有搭话,我觉得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就转头去看他,却发现自己的身后,哪里还有书呆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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