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计划,公主,”他是这样说的,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些。然后,又以无法掩饰的悲伤的语调说,“你肯定应该理解我在我儿子五岁生日这天跟他妈妈见面的原因。”
梅丽莎立即感到懊悔。“对不起,特德,真的对不起。我当然知道你见她的原因。我只是……”
想起他们之间的这次谈话就让人不愉快。梅丽莎一直都怀疑他仍然爱着桑。这种长时间的妒忌让她经常发脾气。她的嫉妒心也变得越来越重。
我和桑离婚是因为她说我们的婚姻只是她对其父母突然去世做出的情绪反应,他想。而当他们分手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她自己怀孕了。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梅丽莎有什么好烦躁的?我得罪不起她。如果她要解约的话,那我的公司也就玩完了。她会将她所有的朋友都带走的,这些人都是我们的财神爷。要是我没有购买这该死的大厦该多好。我在想什么呢?
理亏的丽塔送来了早上的邮件。“梅丽莎的会计真是太好了,”她脸上带着一丝勉强的微笑说,“这个月的支票和所有费用都在今天早上及时到账了。难道我们不希望我们所有的客户都像这样?”
“当然希望啦。”特德诚心地说,他知道丽塔还在为他进来时的无礼行为感到不安。
“她的会计写了封邮件,要你等杰米小子的电话。他刚遣散了自己的公关公司,梅丽莎向他推荐了你。这对我们来说又是一个大客户。”
看着丽塔不安的脸,特德真的感觉很温暖。他23岁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创办了自己的公关公司,自那时起,这15年里,丽塔每天鞍前马后地为他效劳。她曾参加过马修的洗礼,头三个生日派对她也悉数到场。现在她快到知天命之年,无儿无女的她嫁给了一位温顺的教师。在他将马修带到办公室来的时候她曾欣喜若狂,那股欣喜劲儿就像是迎接贵宾。
“丽塔,”特德说,“你肯定记得今天是马修的生日,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祈祷他能够回家。从现在开始,让我们开始祈祷能跟他一起庆祝他的下一个生日吧。”
“哦,特德,我会的,”丽塔热诚地说,“我会的。”
当她离开的时候,特德盯着关闭的门看了一阵儿,然后叹了口气,拿起电话。他确定会是梅丽莎的女佣接电话,给她捎口信。他和梅丽莎头一天晚上一起出席了一部电影的首映礼,梅丽莎通常会睡过头。但是这次电话铃声只响了一下她就接了。
“特德。”
她的来电显示上会出现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这件事仍然让他手足无措。他在威斯康星长大的时候还没有出现这种服务,他想,但同时期的纽约也可能没有这样的服务。他问候她的时候强装开心。“早上好,梅丽莎,红心皇后。”
“特德,我以为你忙着准备你今晚的约会,根本不会记着给我打电话。”她说话的腔调一如既往的任性。
特德克制着,没有挂掉电话。他这个最重要的客户既让人难以忍受又不可理喻,但他却用平和的语气跟她说:“跟我前妻的晚餐不会超过两个小时。这意味着我会在9点30分左右离开四季酒店。你在9点45分左右有空吗?”
20分钟后,确定梅丽莎不再对他发脾气了,他挂掉电话,双手捧住头。哦。天哪,他想,我一定得对她忍气吞声吗?
5
桑腋下夹着杂志,打开她设计中心那间小办公室的门。她向自己保证过,不会看媒体上可能出现的任何有关马修的信息。但是经过报摊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买了两本八卦周刊,这两本杂志最有可能登一些故事的后续报道。去年马修生日那天,两本杂志都大费篇幅地登过有关他被绑架的文章。
就在上个星期,在她位于巴特莱公园城的家附近,正当她走进一家餐厅的时候,有人偷拍了她的照片,这样的照片可能会在某篇再次以马修绑架案为主题,追求轰动效应的文章中用到,她不无苦涩地想。
桑反身将灯打开,办公室里熟悉的装饰映入眼帘,几卷原料堆靠在雪白的墙壁上,地毯的样品散落在地板上,几个架子上堆满了夹有布色板的厚重的书。
和特德分手的时候,身为室内设计师的她在这个小办公室里创办了自己的公司。凭着她不错的口碑,在这间小办公室也做得风生水起。房间里有张古董桌,周围摆着三张爱德华七世时代的椅子,排在一起的宽度足够让她铺下室内设计图和采用的颜色搭配,以向客户展示。
也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她可以好几个小时不去想马修,这样就可以将失去儿子的那种难以排遣的悲痛埋藏在自己的潜意识中。但她知道今天没办法做到。
房间还包括一个后勤办公室,那里仅能放得下一个电脑桌、一些文件和一张必须放置她的咖啡壶的小冰箱的桌子。衣橱和卫生间正对着。她的助手约什·格林发现一件有趣的事,衣橱竟然和卫生间一般大小。
约什曾经建议道,如果隔壁的房间可供出租就应该租下,不过她表示反对。她想将自己的开销降到最低。那样的话,她就能够再雇用一家专门寻找失踪儿童的私人侦探所去寻找马修了。在马修失踪的头一年,她就已经将父母那点人寿保险金花光了,将钱疯狂地砸在私家侦探和灵媒庸医身上,但谁也没能向她提供找到孩子的线索,哪怕一丁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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