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来说,事情越发得心应手了,她得到了他的信任。“我是这么设计的。”有个长长的柜台将厨房和餐厅分开。“我何不将我的设计图纸和样品拿出来呢?”她从他那里拿过公文包的时候建议道。
她跟凯文·威尔森待了将近两个小时,将三套样板房的备用方案都解释给他听了。当他们回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将她的设计图放在办公桌后面的桌子上说:“你在里面可费了不少工夫,桑。”
在他第一次叫她亚历桑德拉的时候她说:“别弄得这么复杂,大家都叫我桑,我想因为从我开始学说话起,就说不会亚历桑德拉这么拗口的名字。”
“我希望中标,”她说,“拿给你看的这套设计方案我挺满意,它体现出了我的最高水平,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在上面很值得。我知道你也邀请了巴特莱·朗奇递交他的设计图,他当然是一个出色的设计师。竞争很残酷,也有可能你对我们两个的设计都不喜欢。”
“你说起他可比他提到你要客气得多。”威尔森冷冷地说。
桑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难过地回答道:“恐怕我和巴特莱之间也没什么感情可言了,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我相信你也不会将这次任务当成人气竞争。”她知道她比巴特莱的报价至少要便宜三分之一,她在这幢摩天大楼庄严的入口跟威尔森分开的时候想。这是她的撒手锏。就算她得到这份工作,也赚不了多少钱,但这份认可是值得的。
坐在回办公室的出租车里,她意识到先前强忍着的泪水现在正顺着面颊往下流。她从单肩包里拿出墨镜戴上。出租车在东58号街停下,跟往常一样,她的小费给得很大方,因为她相信,每天要在纽约开车讨生活的人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年长的黑人,说话时夹着牙买加口音,他真诚地道了谢,接着又说,“小姐,我发现你哭了。你今天感觉一定很糟糕,但也许到了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着吧。”
要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该多少啊,桑想,她轻轻说道:“谢谢。”她忍住泪水,下了出租车。但明天并不会比今天更明朗。
也许永远不会了。
8
在忏悔保密制的约束下,艾登·奥布莱恩神甫一晚上没睡,一直都在担心那个年轻的女人,她告诉他,她正参与一起犯罪,她不能阻止一起谋杀案。他只能希望她是因为良心不安而向他透露这个秘密的,也希望她能够良心发现去阻止这样的弥天大罪——剥夺他人的生命。
在做早间的弥撒时,他为那个女人祈祷,然后带着沉重的心情给穷人布施。他经常给穷人分发食物和衣服,这样的布施活动在这座教堂已经持续80年了。最近,接受布施的人更多了。艾登神甫会在派早餐的时候去帮忙,看着那些饥饿的人喝麦片粥、吃炒鸡蛋、喝热咖啡时开心的样子,他心满意足。
接着,下午3点左右,艾登神甫接到他的老友埃尔维拉·米汉邀请他吃晚饭的消息,他感觉特别开心。“5点钟的时候我要在教堂做弥撒,”他告诉艾尔维拉,“大概6点半的时候到。”
必须找点其他的事分散注意,这样他才能不一直想着那个年轻女人的事。
6点25分,他从开往住宅区的巴士下车,穿过中央公园南街来到埃尔维拉和威利夫妇住的地方。这对夫妇自从当年中了4000万的乐透后一直住在这里。看门人通过扬声器通知埃尔维拉和威利夫妇神甫到了。电梯在16楼停下,电梯门一打开,就见埃尔维拉正等着迎接他。大厅弥漫着烤鸡的香味,艾登神甫跟着埃尔维拉走进餐厅。威利接过他的外套,倒上他最喜欢的酒:加冰块的波本威士忌。
他们落座后不久,艾登神甫就发现埃尔维拉并不像平素那么开心。她忧心忡忡,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最后他决定直接问她:“埃尔维拉,你有什么心事?我能帮你吗?”
埃尔维拉叹了口气。“哦,艾登,你真能看透一个人的心思,你记得我曾跟你说过桑·莫兰德,那个小孩在中央公园失踪的女人。”
“是的,我还在罗马就听你说了,”他说,“小孩还没一点儿消息吗?”
“没有,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桑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死了,她把所有的保险金都用来请私家侦探调查,但还是没有那个小家伙的消息。如果他还活着,今天该五岁了。我有邀请桑过来吃晚饭,可她要跟她的前夫见面,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一直责怪她让一个小保姆带马修出去。”
“我想见见她,”艾登神甫说,“我有时候真不知道小孩死去跟失踪相比,哪种情况更糟糕。”
“埃尔维拉,向艾登神甫打听一下你昨晚在教堂见到的那人的事。”威利催促道。
“还有一件事,艾登。我昨天去了圣方济各……”
“又给圣安东尼像的盒子里捐钱了吧。”艾登微笑着接着说道。
“是的。我还发现有个人在那儿,他用手捂着脸。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们可能不会想去窥探别人的隐私。”
艾登神甫点点头。“我明白,你真是心思细腻。”
“也许你应该直接说,”威利说,“告诉艾登你看到什么了,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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