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玲看着付宇新,付宇新看着常坤,常坤看着我,我看着窗外模糊风景问他们白米兰家有没有发现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现。
白米兰很配合检查,把楼上楼下察看遍,包括楼后面的几间用来堆放杂物的简易茅屋都查看过,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常坤这样说的时候,石玲坐在椅子上发怔。
我喊石玲,喊了三遍,她才终于听见,而且像是受了惊吓似的反弹起身问:“怎么了?”
我盯着她苍白的脸色,几乎是吼过去:“你怎么回事?恍恍惚惚的到底什么情况?”
她闪着目光,结巴了:“我,我,我……”
老苗马上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回椅子里,轻声问她怎么了。
她几乎哭出来,声音发颤着说:“白米兰不对。白米兰不对!她身上有股味道!”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异口同声问她:“什么意思?”
“白米兰身上有一股味道,很淡,但肯定有!香的,带一点点甜味的香,像,像,像——”她一把抓住老苗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用力,“像那天城里发现的那个全身腐烂死掉的人房间里的味道!”
我感觉到我的手有点抖。
这一连串的事情。
一连串。
没有一件能让人心里平静。
我问石玲:“你确定?”
“不确定。是那种香味,很淡,有一点甜,但不完全一样,那个全身腐烂死掉的人房间里的味道,是有一点点香甜,白米兰身上的味道,还带有一点很轻的艾苦味。”
“什么意思?”
“两种味道很像,但不完全一样。”
“那又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石玲颓然闭嘴。
☆、白米兰也会腐烂死掉?
我问常坤和老苗有没有闻见白米兰身上的那股味道,他们都摇头说没有。再问他们山下那个腐烂死掉的人房间里的味道,有没有别人闻到过。常坤想了想,说有一个法医助理也说闻到有香味。
有两个人闻到,那么就不是石玲的幻觉。
我让常坤马上打电话到局里,问程莉莉腐烂死亡的时候,有没有谁闻到过很淡的甜香味。
常坤立刻拨号码,问,让手下去医院问,从医生护士到生物学专家连同法医全都问遍。
半个小时候后局里回电,说有一个人在程莉莉死亡前后都闻到一股很淡香味,就是刚才说的那个法医助理。
两起腐烂死亡中,都有一股常人不易闻见的香味。
那么白米兰身上的香味是怎么回事?
相似而又不同的香味,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白米兰也会腐烂死掉?
还是会出现另外一种不同的死亡?
我已经快疯了!
休息半个钟头,把脑子清空,尽量什么都不去想。
什么都不想,去他的陈乔斌,去他的白米兰,去他的陈金紫玉。
也去他的于天光。
然后,眼泪真的掉下来。
我猜我需要认真哭一场。
如果于天光真的是我父亲,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这个离谱的世界。
之后花很长时间徘徊在白米兰的问题上。
白米兰肯定有状况,这是毫无疑问的,和其他两起C类死亡相同,她的双手冰凉,并且他们刚才发现,白米兰手心里面起了两个透明水泡。这都是C类死亡的前兆,和程莉莉一模一样。
问题是,时间不对。
程莉莉是下山当天,手足就开始冰凉,第三天手心起水泡,之后便是一块一块的腐烂,速度快得吓人,从手足冰凉到死亡,不超过15天。
而白米兰的手,从四月一日之前就是冰凉的,直到今天才发现起水泡,其他也没有任何腐烂的症状。
这是什么意思?
C类死亡还分轻重缓急的?还能控制什么时候死的?
完全不合逻辑。
抱着头惨笑。
无能为力的虚弱。
老苗扶着我的肩膀,让我回房间休息。
常坤打电话通知何志秦马上派医院的车上来接人,然后让老苗跟付宇新一起去通知白米兰马上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我想了想,摇晃着站起身,说:“我跟付宇新一起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我。
我懂他们的意思。
可是我不在乎。
我必须得跟付宇新继续单独相处。
还有话忘了跟他说。
有些和陈乔斌有关的事情,刚才忘了告诉他。
我跟付宇新真像,像得连思维方式都一样,不按常规出牌,做想做的事情都有豁出去的疯劲,尽管目的不相同。
我们从一开始都有一个假定的凶手对象,然后一路追踪一路锁定,而不像常坤一样,从无数线索里有根有据寻找和排查,我做不了常坤那么有序的事,没那么大的耐心。
或者反过来说,他没我们这么强的直觉。
虽然直觉有时候的确会出错。
但是,错也是方法的一种。
☆、发现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我跟付宇新说,我在山下被隔离起来养病的那几天,曾暗中托人去查过陈乔斌以前教书的学校,查到一些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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