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费解!
既然于天光不是凶手,既然他知道连串命案有可疑,既然他有怀疑的对象,为什么不跟警~察说?!
还是因为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说?!
我猜我们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看不见底。
看不见光。
找不到出路。
那些看似明亮的地方,也未必是正确的方向。
我把头伏在桌子上。
深呼吸。
惨然而笑。
常坤给我倒水,抚我的肩膀,我感觉我也想哭。
我也想像石玲那样,抱住某个人,放声大哭一场。
电话突然响。
所有人都骇一跳。
精神太过集中的时候,任何声音都能触到神经最敏感的地方,触及崩溃边缘。
常坤接听电话,然后把听筒递到我手里。
是何志秦。
他说:“我们从电信局打印所有村民最近的通话记录,一一查对号码。查到于国栋遇害的前两夜曾给他儿子打过电话,通话时间是两个小时四十五分钟。另外还查到……”
他停住。
我在等。
我猜我知道他接下去要说的是什么。
停顿十来秒钟,何志秦咳嗽一声,说:“还有一个电话,是从你家里打到于天光家里的,黎绪。”
我猜对了。
黎淑贞果然跟于天光通过电话,在我感冒住院隔离的时候。她肯定从某个渠道得知我被送进医院隔离,担心我的生死,所以打电话给于天光问。于天光向她保证说黎绪不会有事,她完全相信他,所以没有跑到警~察局也没有跑到医院闹事。
她相信于天光,因为她认定于天光是凶手,只要他是凶手,就能控制谁生谁死。他说黎绪不会死。她才那么百分百地信任。
为什么黎淑贞会认定于天光是凶手?
为什么?
☆、陈乔斌就站在门边
种种迹象表明,于天光就是黎淑贞的丈夫。
她怎么就能那般坚定地相信,她的丈夫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她凭什么这么相信?
肯定是曾经发什么过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情,以致于会发生后来这么连串的恶性事件:于天光弃我们母女而去;黎淑贞不停搬家并且用尽一切办法消毁她丈夫存在过的痕迹。
等等等等。
还有,黎淑贞极端排斥警~察。
极端排斥!
在知道老苗和常坤都是警~察以后,她不但自己断绝跟老苗的来往,还用疯狂的方式阻止我跟常坤交往。
在石玲警校毕业回来当上警~察以后,她再也不让石玲进我们家门。
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
跟现在的命案又有什么关联?!
我要疯了。
晚上八点。
仍旧重复昨天的工作。
换组合,换监视对象,尽量从不同的视角看人看事,发挥不同人思维的最大限度找到尽可能多的线索。
可谁知道是不是真能找到什么所谓的线索。
或者,谁知道找到的线索,又会把我们指到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去。
老苗和丁平监视戴明明。
常坤和石玲监视于天光。
付宇新和我监视陈乔斌。
楼明江看房子。
常坤两次安排楼明江看房子,都不是出于内心的信任,只出于不得已的信任。
他不能让组员单独在外行动,又不便把楼明江安排进组担任警~察的工作,恐怕楼明江本人也不会愿意。
万般无奈才留他看房子。
出发之前再三嘱托他不可给我们之外的任何人开门,不可离开房子一步。
然后又再三嘱咐我们:“能不开手电筒,尽量别开,以免打扫惊蛇;必要时候可以采取非常手段;有危险就开枪。”
我和付宇新在陈乔斌卧室窗底潜伏整整两个小时。
陈乔斌的房间里开着灯,窗帘拉得很严实。
他一直在看电视,从八点到十点,从新闻到连续剧,没有换台。
其间上过一次厕所,去过一次厨房。
没有别的状况。
十点一刻的时候,突然下雨。
细细密密,无声无息,一点一点浸入皮肤的冷。
付宇新把外套脱下披在我身上。
然后,把我抱住。
很紧。
有一会的时间,有时空交错的幻觉,分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这世界多可笑。
十点四十分,雨不停,也不下大,仍旧细细密密铺排。
房间里电视声消失,然后灯光暗掉,能听见陈乔斌上床睡觉的声音。
十一点零五分,里面传出细微的鼾声。
付宇新给我做了一个撤退的动作。
陈乔斌院墙上面插了碎玻璃,得很小心,才能不被伤到。
付宇新先上墙,检查刚才翻进来时候垫在上面的棉包以后,才伸手将我拉上去。
付宇新是警校警~察,练过的,翻墙比一般人走路还稳。
我从小淘气,毕业后练过业余柔道,爬树翻墙也没难度。
上了围墙准备往外跳的时候,付宇新一把将我抱住。
瞬间的惊慌。
离得那么近。
比刚才在窗户底下抱住的更近,更紧,呼吸混杂,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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