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酒店那边案发第二天搞卫生的保洁阿姨在四楼的公共垃圾桶里捡到一顶假发和一件黑披风,就是录象里看到的这副行头,和凶手嫌疑人拼图的发型和服饰相符合,假发内层找到皮屑组织,刚刚送去化验。
石岩仰着头:“我没话可说了。”
付宇新来医院接我。
石岩用很暖的目光看着他,说:“我从小看着黎绪长大,把她当女儿一样待,你也得好好待她,不然我饶不了你。别的事情我做不了,发点狠把你开除出去还是能做到的。”
付宇新也很温暖地笑,揽住我的肩。
离开的时候,石岩的表情,那么悲伤。
我本来想跟付宇新撒一个谎,说准备明天回家看看黎淑贞,在家里住一两个晚上。
想很久,决定还是跟他说实话。
谎言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我不愿意对他说谎。
我说我要去石玲家住一个晚上,我一定要弄清楚石玲到底是怎么回事。
付宇新正在厨房洗碗,听见我说的话,手里的一个菜盘,掉在地上,砰一下,粉碎。
他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你疯了?!”
我浅淡地笑,装作一点都不害怕:“没事。我以前也经常去她家住的。”
“石玲现在是嫌疑犯!”
“没事,我之前不也是嫌疑犯?”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你要敢去,我就去找你妈,让她来跟你说。”
“我能应付。”
“你能应付什么?你知道你会面对什么?石玲在上海犯下的是杀人罪!证据已经很充分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有精神分裂的嫌疑,今天就已经给她入案了!你要去应付一个杀人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你是不是疯了?”
“不会有事的。我能保护好自己的。”我试着抱他,让他镇定。
他把我推开,搭着我的肩膀,很认真,很坚定地说:“我不会同意的,你今天就是说两车子话,我也不会同意的。现在,你给我乖乖去洗澡,上床睡觉。你要看卷宗,要看材料,要分析案情,没问题,我不会有意见。但是去石玲家过夜的念头,你现在就给我掐死掉,听见没有?!”
“我跟石玲这么多年朋友,我不能——”
“你省点力气,感情战对我没用。现在,去洗澡!”他拍我的背。
我往前走两步,然后,猛地转身,换一副面孔给他,带着绝决的笑,说:“如果我非去不可呢?”
他愣住。
那么悲伤的一张脸。
☆、一层一层的冷汗
石岩跟石玲谈住院的事情,石玲没有反对。她相信父亲的说法,说陈家坞的那次受袭和精神刺激的后遗症没有根治,所以会导致现在还有间歇性的失忆情况发生。
白天的时候,他没有跟石玲说我晚上要去跟她住的事,怕她反对,坏事。
下午四点多,石岩打来电话,说玲玲已经发生变化,变成晚上那个样子了,问我是不是现在跟她说我晚上过去住一晚的事。
想了想,为保险起见,让他不要提。
我会直接过去。
我会有说法。
这么多年我又不是一次两次突然就闯到她家留宿。
付宇新和石岩做好所有准备工作。
将石玲的房门门锁不着痕迹地撬坏。
到时候石岩会守在客厅里,准备随时闯入。
玄关门不锁,付宇新守在外面,也准备好随时闯入。
付宇新抱着我,在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你有枪,黎绪,记住,你有枪,危险的时候,你他妈记得给我开枪!”
晚饭后我敲石玲家的门。
石玲和她母亲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我跟石岩都还算是演技派,没露什么破绽。先是坐在客厅里寒喧,说刚刚跟黎淑贞吵了一架,又跑来蹭住。石玲母亲就又说从前说了无数次的那番话,什么母女之间哪有隔夜的仇,什么让着点妈妈,什么和睦最重要之类。然后看了一会电视,各自回房。
石玲让我自己拿睡衣。
她衣橱里一整排的新衣服,低领长裙,露背T恤,黑色蕾丝边的超短裙。
所有睡衣都是几乎透明的丝料,黑色,肉色,白色。
石岩说玲玲在上海买了很多衣服,回来的第一天晚上收拾衣柜,把原来的衣服都扔出去,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又到处找原来的衣服,说衣柜里的衣服不是她的。
到底是两个人。
还是两重性格?
我不清楚,所以拼了命地,想弄清楚。
我们洗完澡以后躺在床~上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石玲在慢慢慢慢地,把话题岔到陈家坞的案子上。
她问我是不是还在帮警~察查陈家坞的案子。
问我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问我警~察是不是都已经从山上撤下来了。
问我局里是怎么定案的。
等等等等。
她是真的很在乎陈家坞的事情,比我想象得还要在乎。有几个问题我回答得稍微慢一点,或者稍微有点敷衍,她就把上用手肘撑着头,把脸朝向我,目光灼灼地盯得我心里发慌。
十一点多,关灯睡觉。
我在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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