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看见。但是声音有点熟悉,很磁的那种,有点沙哑,当时我就觉得很耳熟,可是想了好几天,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那个声音。真的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石玲拼命摇头,陷入疯狂境地。
常坤用力按住她的肩膀:“别想了。别想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休息一会,多喝水,什么都不要去想!”
石玲捧住水杯,发抖。
我怕她会疯掉。
再这样下去,谁都会疯掉!
楼下有人说话。
先是很低的声音。
慢慢变响。
然后有人拍着桌子吼,你他妈的给我老实交待!
常坤起身想下楼看看什么情况,被我拉住。
是丁平在审问于苏州,诈审。
付宇新教他的。
刚才我们陪石玲上楼以后,付宇新拿着扣子去找丁平,告诉他整个经过,让他诈审于苏州,就骗他说扣子是在李云丽的房子里发现的,看看他有什么反应,试试能不能从于苏州身上找到什么突破口。肯定能找到突破口。肯定。于苏州或者于老棺肯定已经发现于老棺衣服袖子上掉了一颗纽扣,他肯定会担心纽扣是掉在了李云丽房子里,所以付宇新会发现昨天晚上又有人进过李云丽的房子,肯定是于老棺或者于苏州回去找纽扣。诈他一诈,总能有什么收获的。
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
必须得快。
越快越好。
李云丽的案子是单独的,如果杀李云丽的凶手还在村里的话,必须尽可能快地找出来,送下山关押。这样就能减少连环凶杀案件的嫌疑对象,也能减少受害人。
时间真的不够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的名字在凶手策划的死亡事件名单上。不知道上面将要下达的最后期限会有几天,更不知道凶手会不会突破原则突破底限大开杀戒。
什么都不知道。
真他妈要命!
石玲趴在桌沿上,开始哭。
她又累又怕。
真的快要疯掉了。
于苏州果真有问题。
丁平把鱼骨形纽扣拍到桌子上,说是从李云丽房中找到的,于苏州当场脸色煞白,憋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再问下去,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丁平没逼得太紧,说让他好好想想,就放他走了。
等他走远以后,他自己又慢悠悠地跟上去。
石玲回房间去休息。
我和常坤坐在大厅里讨论刚才她说的那番话。
她说有人在医院隔离楼里打电话,说的是陈家坞的事情,内容模糊但是感觉很厉害。
那个混蛋早就上了山!他说。
两个关键词:混蛋、早就。
混蛋、早就。
混蛋是谁?
早就又是什么时候?
如果那个混蛋是专案组里的某个人,那是谁?
常坤?
老苗?
付宇新?
丁平?
楼明栋?
还是黎绪?
石玲可以排除,她被送下山隔离,那人在医院就不会说那句话。
问题的关键还是那个人说那句话时的口气和背后的含意。
到底是什么样一种语境什么样的立场,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那混蛋早就上山了!
一个一个分析。
常坤是局里指定的,专案组一成立还没驻村的时候,他就已经主持工作。
丁平和老苗是常坤指定的。丁平做事仔细,干练,跟常坤干了很多年。老苗一向稳重,办事得力。他信得过他们。
付宇新是自己拼了命挤进专案组的。
黎绪也他妈是自己脑子发昏挤进专案组的。
还有楼明江。
楼明江是省公安厅从生物研究所调来支援的,报到那天局里再三核对过他的身份信息和手续,没有任何问题。
☆、头发和命案的关系在哪
付宇新是自己费劲力气挤进专案组的。原先的安排是把他留在山下坐镇,让何志秦进村的。但他找何志秦谈,找常坤谈,还找上面的领导谈,用石玲当初的话说就是上窜下跳闹得鸡犬不宁最后不得不把他跟何志秦换个位置。
他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拼死命非要进村不可?
仅仅是为了破案,立功,跟常坤争夺那个唯一的升迁名额?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不知道。
但我怀疑的不是他。
我怀疑的是楼明江。
我几乎能够百分之百肯定,那天送我上山的那个出租车司机跟我说的之前某个深夜打车进村的男人,就是楼明江!而司机说的那个时间,楼明江进专案组的名单还没有下来!
他为什么要偷偷摸摸上山?
这是谜团。
可能也是关键。
问题是,它是什么事情的关键?
破案的关键?
不像。
常坤说,楼明江是北方人,从小学到高中都在北方,大学是上海念的,几年工作东调西调来了江城,从所有履历档案看,在专案组成立之前,他和陈家坞没有半点瓜葛。
那么除了和命案有关以外,还可能和什么有关?
楼明家的专业是生物。
研究生物。
上次在槐树林,他说起生物毒。
局里昨天送上来的报告上也确定,陈家坞几十起命案,均死于一种或者几种至今未被发现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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