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里面除了内裤什么都没穿。”弗格森补上一句。
“我不会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马里诺说。
“有内裤的线条,没有胸罩的线条。政府花钱要我仔细观察。联邦调查局……”他环视着众人,“可不是花钱要我拉屎的。”
“除非你吃的是黄金,否则没有人花钱要你的大便。”马里诺说。
弗格森取出一包香烟。“有人介意我抽烟吗?”
“我介意。”
“呃,我也介意。”
“凯,”韦斯得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推到我面前,“验尸报告,还有许多照片。”
“激光打印的?”我问。我不是很热心,因为这种照片就像点阵打印机打印的图片,远远看着还差强人意。
“不,是冲洗的照片。”
“很好。”
“我们是在研究作案者的特质和犯罪手法吗?”韦斯利环视众人,有几个人点点头。“我们也有一个现成的嫌疑人。或者说,我们认为有。”
“我深信不疑。”马里诺说。
“我们先检视犯罪现场,然后研究受害者。”韦斯利翻阅着资料说道,“我想最好暂时将已知的涉嫌人排除在外。”他从眼镜上方扫视着我们,“有地图吗?”
弗格森将影印资料递给他。“上面注明了受害者的家和教堂。我们认为她在教堂聚会结束后回家时可能会经过小湖,这也有标记。”
埃米莉·斯坦纳的脸庞和身躯都很柔弱娇小,让人误以为她才八九岁。在去年春天拍的距今最近的学生照上,她身穿鲜亮的黄绿色带纽扣毛衣,淡黄色头发分缝后用一个鹦鹉状的发夹固定。
据我们所知,她没再拍其他照片,直到十月七日星期六的晴朗早晨,一个老人前往托马霍克湖享受垂钓之乐。他在泥泞的湖边架设休闲椅时,注意到附近的树丛里有一只粉红色短袜,那只短袜还穿在脚上。
“我们沿着这条路前进,”弗格森在放映幻灯片,他的圆珠笔的影子指向屏幕,“在此处找到了尸体。”
“这里距离教堂和她家多远?”
“如果开车,距两边都大约一英里。如果算直线距离,还要更短一些。”
“绕过小湖的路径是直线距离?”
“差不多。”
弗格森接着说下去:“她头朝北躺着,穿着短袜,左脚上的那只没穿好。我们找到一块手表和一条项链,而她原来穿着的蓝色法兰绒睡衣和内裤,至今仍不见踪迹。这一张是她后脑部伤处的特写。”
圆珠笔的影子移动着。隔着厚厚的墙壁,我们上方隐约传来室内靶场的枪声。
埃米莉·斯坦纳陈尸时全身赤裸。依据邦科姆县法医的详细检查,她曾受到性侵害,大腿内侧、前胸有大片淤痕,肩部某些部位的肉不见了。她也被塞住了嘴巴,用鲜橘色胶带捆绑。小口径枪弹射入后脑,使她一枪毙命。
弗格森不断放映着幻灯片,当草丛间小女孩的苍白尸体从黑暗中浮显出来时,室内一片沉默。我认识的刑警都无法平静面对儿童重伤及谋杀案。
“十月一日至七日黑山的天气状况如何?”我问。
“多云。入夜后气温只有六七摄氏度,白天十多度。”弗格森回答,]“大多如此。”
“大多?”我望着他。
“平均而言。”灯再度亮起时,他字正腔圆地缓缓说道,“你知道,就是将全部温度加起来,再除以天数。”
“弗格森探员,任何特殊的温度起伏都攸关重大。”我冷静地说,以掩饰我对这个人逐渐加深的反感,“每一个温度高得不寻常的日子,都可能改变尸体的状况。”
韦斯利又翻过一页做笔记。他停下笔,抬头望着我。“斯卡佩塔一声,如果她在被绑架后不久便遭杀害,尸体在十月七日被人发现时会烂到何种程度?”
“依照所描述的情况来看,我认为应该已经有相当程度的腐烂,”说,“或许会长蛆,或许还有其他死后的伤害,得视尸体受肉食动物的啃噬情况而定。”
“换句话说,她的模样应该比这更惨,”他拍拍照片,“如果她已经遇害六天。”
“腐烂的比这更严重,是的。”
韦斯利的发际泛着汗水的亮光,浆过的白衬衫衣领也汗湿了,额头及颈部的血管浮现。
“我很惊讶没有狗靠近她。”
“对此我不能苟同,马克斯。这里可不像都市,到处都是癩皮流浪够,我们都将够关起来,或用皮带拴住。”
马里诺积习难改,又在剥泡沫咖啡杯了。
埃米丽的尸体苍白得近乎灰色,右下部有绿色污渍,指尖已干枯,皮肤向后缩离之家,头发和腿部皮肤都有脱落的迹象。我看不出因反抗而受伤的迹象,也没有因挣扎而引起的伤痕、淤痕或指甲断裂断裂。
“树木和其他植物可能使她免于日晒,”我说,脑中闪过模糊影像,“看来她的伤口也没有流太多血,不然应该引来更多肉食动物。”
“我们认为她是在其他地方遇害的。”唯斯利插嘴道,“没有血迹、衣物消失、陈尸地点,这些都表明她是在其他地方遭到凌辱及杀害,然后被弃尸,你能否看出她那些肌肉是不是死后才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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