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想起一种古老的钉棺方式,那就是现在棺材的四周手工钻上几个孔,然后用融化的锡水或银水灌进去,冷却后便是浑然一体,相当于在里面无中生有。而至于灌进去多少,一般留下一小节凹槽而已,冷却后,再在这小凹槽上面浇上一种膨化的药水,棺木便发生受潮膨胀状态,把这个小凹槽给修葺掉了。摸上去就跟原来平滑的木头一样,从外表也是无法看出有金属物钉进的痕迹。
如果真是用这种方式,那么这口棺材的历史绝对是有好长一段了,至于棺椁不腐,一有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的说法,再一个就是:“全干千年,全湿万年,半湿半干半年”。老一辈的人常用这句谚语来形容埋在地底的棺木状况,今日出土的棺木估计是验证了这句谚语。
☆、第二十九章:棺材边上烤活人(2)
二舅看铁铲不顶用,改用锄头做楔子,插进缝隙中后,不宽不紧,正好。锄头的坚韧度可比薄如纸片的铁铲硬多了,7字型的完美杠杆替代品,他一脚踩在棺木上,两手同时压在锄头柄上,卡啦,棺盖应声而起!
周围人这回全部是目瞪口呆,全部屏息而望,二舅在锄头柄上蓄力,接着果断撬开,乒乒砰砰!棺木四角的金属衔接物全部断裂,棺盖完全松开了。二舅抽出了锄头,用手抓着圆弧形的沉重棺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咬牙往上翻……
“老蛮!”忽听得不远一村民对他大嚷,二舅一怔,回头道:“干嘛?”
“小心起尸啊!”
“什么?什么起尸?”
“就是诈尸了!”
“这玩意还能诈尸啊,都被棺材关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早就剩下骨头了,里面又泡了那么多腐臭的黑水,估计连骨头都不剩了!”二舅不以为然,他吃力地抓着棺盖,朝前方猛力一推,棺盖翻到对面去了。与此同时,棺材里面所有的禁锢的气体像是被扎破了的皮球,全部在这敞开的瞬间散发了出来,气味似乎还带着一层黯淡的黑气朝二舅扑鼻而来,二舅只感觉呼吸道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暴露在空气中的脸部和脖颈下竟然发生了火辣辣的刺痛,他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糟糕,我瞎了!我瞎了!”从棺木内散发出来的黑气仿佛一枚枚钢针,无孔不入,尤其进入瞳孔后,二舅的视网膜严重充血,他的视线暂时性地模糊了起来,并且还出现了喉头微度水中和喉痉挛,呼吸堵塞,胸口纠结得厉害。他以为自己受到毒气入侵,从此要变成盲人了,极度惊骇之下,满地打滚,惨绝人寰地叫着。
想不到泄露了半天臭气的棺材竟然还有那么多臭气存储在里头,也不知道这是个臭氧液化罐咋的,这一打开后,周围几米范围皆是浓烈的强悍臭味毒气,大伙儿看到二舅遭遇叵测,更是吓得敬而远之,饶是村主任目睹了这一惨状,老蛮也是个村民一员了,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村民暴毙在横祸里呢。
情况岌岌可危,如果不把老蛮从棺木拖走,他就会遭受到第二重毒气的侵袭,那么他便是性命不保了。听到二舅惨叫,又见他兀自在那里挣扎,村主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把衣服的袖子一扯,三下两下地做成一条围巾口罩,绑在自己的口鼻处,拔腿极快地冲到二舅身边,用力拽着,亟亟地把他拖到安全地带。
“水,水!”二舅依旧捂着自己的脸,他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通红一片,被毒气侵袭得最严重的地方竟然曾了一块块绛紫色的斑藓。村主任忙拿来一壶饮用水,拧了盖子朝着二舅的脸面撒去。二舅如见甘霖,跟只猫抹脸一样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脸,溅出来的水弄得村主任满身都是。
周围人看到二舅已经被拖到安全地方,都纷纷跑去慰藉。
好一阵子,二舅才逐渐平息下来,他一遍一遍地用力咽着唾沫,胸口仍急遽起伏,但是情绪没有那么激动了,此时脸上不断地滴落着水珠。
“老蛮,老蛮?”有村民在他眼前伸出一只手掌晃了晃,看他是否还看得见这手掌。
二舅抬起头来,昂着脸看围观的众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全部提心吊胆地盯着他的眼睛。
“老蛮,你怎么样了?”
“天黑了吗?”二舅一脸茫然地问众人。大伙都面面相觑,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糟了,老蛮是瞎了。”
众人开始扼腕:“一味鲁莽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蛮这是不听老人言白吃了亏,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瞎了……”
“先把他送去村医那里,估计还来得及……”
“瞎你们个蛋啊!”二舅突然嚷起来,“你们围得那么紧干嘛,我都看不到外面了,是不是诅咒我瞎了你们才安心啊,奶奶个熊的!”
众人一怔,又惊又喜:“原来你没事呢?”
二舅的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没好气道:“我这个样子像是没事吗?奶奶的,痛死我了,好辣啊……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出现香肠嘴了?”
村民细睛一瞧,除了眼睛内有明显的血丝,二舅是满面红光,饶是他脸皮厚的缘故,刚才这般险情,没能造成严重创伤算是祖坟冒青烟了,看到他只是受了表面创伤,而且眼睛也是暂时的失明,都不禁捏了把汗,打趣道:“老蛮,香肠嘴是没见,非洲难民你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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