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夫的雷鬼头!我那根还算冷静的神经一下子被激怒了,有种痛扁人的冲动。我一边因为愤怒而全身颤抖,一边像上次那样走去买冰淇淋。
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到了分胜负的时候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任何女人遭到暴力对待。我一面看着香绪吃薄荷巧克力冰淇淋的模样,一面按下了手机的快捷键。
当晚九点以后,三个义愤填膺的年轻人站到外带酒店胡同的正中央。商店会的会员们还在履行着自己的义务,佩戴着布条围坐在远处的电线杆下。多和田组的成员每天会在十点左右出现,向皮条客收取当天的保护费(几张千元钞票),然后就直接踏进外带酒店。由于我每天负责录影,已经对于他们的出没习性了若指掌。
登山自行车准点在巷口停下,三个人朝着我们走来。是大哥和两个小弟。邦夫一直是光头的追随者,看到我们就抛出凶神恶煞的眼神,摆出一副准备狂吠的姿势。最先开口说话的是大哥。
“你们几个怎么在这里?”
我回答:
“只是想和你们谈谈。放心,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雀斑男甩着他的雷鬼头,又开始大声叫嚣:
“有没有搞错,跟你们这种小鬼有什么好谈的!”
崇仔跟猴子叉着双手,面无表情地欣赏着这只吠犬的表演。光头大哥再次开口:
“你说的好处,是关于那群静坐的人吗?”
他的脑袋比我想像中要灵光。我点点头:
“是的。我们可以保证让他们从这里撤出去。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将视线移向巷底。紫色的玻璃门,蓝色的招牌,PUB Soirée。
“你们不要再骚扰那家店里的女人,还有她的女儿!”我一字一顿地说着,几乎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光头大哥一脸的匪夷所思,他摇了摇头说:
“只是这个要求?”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开始早说就好了嘛!我肯定会出面解决的。”
“少开玩笑了。要不是觉得苗头不对,你们会这么痛快吗?如果我直接闯进你们的地盘,命令你们不准再对她们母女动手,你还会这么好说话吗?”
“臭小子,给你点颜色你就……”
雷鬼头好像又快发飙了。他的嘴角淌着口水,眼看着就要向我扑过来。光头大哥的嘴里飘出一句话:
“我知道了。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和老大商量一下。”
然后我和光头大哥就像联谊会的最后环节一样,交换了手机号码。就这样,我的手机电话簿很快就会被男人的号码给淹没了。正在看店的我听见手机响起,是在第二天的日落时分。
“是真岛诚吗?这里是多和田。”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我们可以接受你的条件。不过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我们完全被搞糊涂了。”这个可以发出承诺的人,应该就是出现在首战中的西装男。
对于这个问题,我保持着和多和田组一样的未知心理。我这个人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为了别人赴汤蹈火,并不需要特别的理由。我也不要求一毛钱的报酬。帮派大哥继续说:
“从今晚开始,我不想再看到那些静坐的人。我也可以保证,不再去动Soirée里的那个女人。”
“你可以承诺让那家店的小姐自由地被带出场吗?而且你的手下也不会再去欺负她的女儿?”
◇
“可以!我答应你!”
“好吧。我知道了!”
我正准备结束这段交易对话,多和田又说:
“等等。我想,咱们之间还有胜负未分。算上你,你必须叫上三个人。今天晚上十二点,我们在死胡同的停车场等你!”
组长的声音愈讲愈有江湖味了。可怕。
“我们都是在道上混的,最看重的就是脸面!如果我们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你们的条件,实在是有失身份,也会被道上的兄弟耻笑。咱们只是按规矩办事,不至于闹出人命。不过,别夹着尾巴逃跑哦!真岛。”
我实在是不想再和这个龌龊的西装男扯下去了,简单地应了一句“知道了”就立即挂断了电话。老妈正在店后面努力拆着一个红富士的苹果箱。
“广子的事情已经搞定了。今天晚上你们不用再去静坐啦!”
我家的终极武器没有停下擦苹果的手。
“哦?这样啊。我难得的乐趣就这样结束喽。”
“是的。不过今晚我还要去一趟停车场。听那边的意思,大概是要决斗的意思。”
老妈的双眼一亮。
“阿诚啊,用不用老妈给你准备些家伙呀?”
我突然油然而生出对多和田组的同情。
月黑风高决斗夜。
差五分十二点时,猴子、崇仔和我已经站在死胡同里的停车场上。在我们的身后,还有广子、老妈以及几位商店会的成员坐镇。
黑色凯迪拉克缓缓穿过外带酒店巷,来到停车场。十二点整,多和田率领着三个小子走下车。凯迪拉克的车身后,是外带酒店的妈妈桑色彩鲜艳的行列。猴子靠在我的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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