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厨穿着—件忍者般的黑色紧身套装,正在和活动DJ讨论着最后的细节。据说这些DJ在日本、荷兰和以色列等地都是家喻户晓的角色,可惜我这个孤陋寡闻的侦探却一无所知。
“不好意思各位,打断一下。”
代表回过头,投给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我诧异地问他:
“怎么?御厨你哭了?”
隐士掌门含着泪笑了起来。
“呵呵!吃完毒品眼睛就会发干,所以点了些药水。欢迎你阿诚,你今天才能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Rave。”
我报以不可思议的语气:
“幕张不是已经出事了吗?怎么还要举办Rave?”
“没错,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Rave的。你要知道,它的宗旨就是撕掉面具,彻底投入。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不管这个世界已经如何天翻地覆,但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很有哲理性的Heaven代表。他和我一起走出了帐篷,我看了看旁边没有人,就压低声音问道:
“你听说蛇吻的事了吗?现在药头已经充斥在大街小巷了。”
药效发作,御厨的脸上一脸幸福:
“嗯,听说了。”
“那今天上午有人被砍了呢?”
御厨大概是已经陷入了幻境中,只是勉强摇了下头:
“我白天根本没出门,谁被砍了?”
我和礼哥互惠互利,我把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御厨。
“三个,嫌犯都吞下了最新型的蛇吻,警方已经把它列入黑名单,还成立了专案组。以前有这样的情况吗?因为吞了蛇吻而变得残暴?”
他好像终于变换了表情,但那已经被控制的神经还是不愿意从慵懒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没有。那种药大概就是不容易戒掉,但还没人会跑出去砍人呀,顶多也就跟喝醉了似的跟人吵架。怎么,死人了吗?”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御厨。
“是。是没有人死,但只是目前。我不明自的是,噬尾蛇怎么会突然这么做?你和佐伯一成以前不是很好吗?是不是他们那里也发生了什么问题?”
Heaven代表叹了口气,把脸转向了一边:
“都快三年了,我们之间没打过半点儿交道。他总是很喜欢说教,说想让Rave回归到当时的样子,可是他自己不也是在偷偷卖药丸?真是受不了他,总是跟Heaven过不去。”
如果噬尾蛇真的像咬住自己的尾巴一样咬住Heaven,他们之间的混战就只会嫁祸给那些没头没脑的小鬼。这只蛇其实已经吐出了它的毒信子,贪婪地搜寻着每一个人。
◇
“广告代表商已经向我们发出最后通牒了,下次的Rave时间是9月1号星期天。阿诚,我希望那个时候你已经完成任务了。”
Heaven把我当成柯南了吗?在两个礼拜的时间里就让我解决掉横行两年的噬尾蛇?御厨好像在谈论着别人的事情:
“要是我们策划的Rave再出现类似情况,广告代表商就会和我们终止合作。就算Heaven最先开创了日本Rave,但警方肯定会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到时候还怎么组织Rave?况且我们有那么多工作人员,要是集体失业可太不幸了。”
这位以救世主自居的代表在高谈阔论着关于未来的不堪想像,却完全无视我的感受。我愤愤不平起来:
“老大,你自己在这里吞药享乐,让我两星期内摆平噬尾蛇?还有,现在已经充斥在市场中的蛇吻怎么办?Heaven对上次活动里猝死的女孩,还有今天被砍的人总要有个交代吧?”
Heaven代表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这些我知道,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每天都奔波在一些无知的组织和客户之间,要费力地为他们讲解什么是Rave,好让他们能够投资,这样我才能支撑下—个月的新Rave。赚不到钱不说,我一个月没几天能睡个安稳觉。尽管这样,Heaven还被人说成是利益至上的组织。你说如果我不吞些药,怎么坚持下去呀!”
御厨显得很激动,旁边一个不懂日语的外国人以为发生了什么,瞪着眼睛看向我们。
“阿诚,我可不是想和你吵架。只是,Heaven的宗旨就是策划出最酷的Rave。所以,你一定要尽快,赶在下个月的Rave开办之前,把噬尾蛇制伏。”
我无可奈何地点着头:
“嗯,我会尽力的。如果实在做不到的话?”
“那就昕天由命吧,Heaven散伙,大家重新去找工作。”
御厨—边说着,一边拉起了我的手。他的手很软,明显没有做过粗活。我对他这个奇怪的动作倒没有感觉到诧异,这个Heaven代表的艰辛也许只有我能体会到吧。
他的眼睛还是微微湿润着,不知道是因为眼药水的作用还是他真的有些游动:“走吧,阿诚,一场真正的Rave就要开始了。把那些烦心的事情都放下吧,先去痛快玩一场!”
我技到了帐篷外面的永远子,G-Shock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她站起来问我:
“御厨说了些什么?”
因为四周实在是太黑了,我和永远子只能靠在了一起。否则就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永远子那鼻腔里呼出的甜甜气息和我近在咫尺。
“距离下次Rave只有两周了,要是不能牵制住噬尾蛇,Heaven就要被迫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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