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张了张嘴巴,别开眼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才低声咕哝着说:“我今天来,不就是来道歉,来挽回的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话没错,”田蜜点点头,“问题是,你的动机单纯么?首先,你刚才拉着我,林林总总说了那么多,如果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话,听了你的话,我会误以为你是一个含辛茹苦的母亲,你甚至还把陆向东对你的不谅解归结到你改嫁这件事上你怎么不说说自己当初付给他大学学费,用来买断亲情的事呢?换句话说,如果陆向东没有今天的成就,他因为被你遗弃,早早辍学,走上了邪路,到头来一事无成,连生计都没办法维持,你还会这么执着的想要和他相认么?”
陆母面无表情, 不做回答。
“你自己看看你的儿子”田蜜伸手一指陆向东,陆母也抬起头朝陆向东看过去,“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就因为你,你知不知道他的性格变得多别扭?你知不知道说起感情,说起人性来的时候,他每次都是多消极悲观的调调?如果你尽了自己的义务,给了他正常的母爱,他会这样么?你对他造成的影响,就算现在把浑身上下的器官全按黑市价卖了,也不够补偿,这种时候,你是怎么好意思用遗弃这个罪名来要挟他的呢?”
陆母在她话说了一半的时候,眼睛就已经不敢再看着陆向东了,等田蜜的话说完 ,头已经深深的垂了下去。
“不好意思,我话说的可能有些重了,”田蜜说完,喘了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意识到作为一个局外人,她似乎有些太入戏了,“这些话或许我不该说,但既然说了,我就索性说完,就算你是他血缘上的母亲,在伤透了他的心之后,如果真的希望得到原谅,好歹也拿出点诚意来胡搅蛮缠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以你的年纪和阅历,应该有这个觉悟。”
陆母不等她说完,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了看田蜜,再看看一旁抱着怀不吭声的陆向东,抿了抿嘴,转身快步走出会客室。
会客室的门没有关上的瞬间,可以听到外面安长埔送她出门的声音。
“我之前果然没有说错。”陆母走后,会客室里的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陆向东首先开口。
这会儿的他,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藏在眼镜后面的双眼中闪烁着让田蜜猜不透的情绪。
“你又未卜先知了什么啦?”田蜜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原本不想管这母子俩的闲事,谁知道陆母颠倒是非的诉苦竟然点燃了她心中的火气,话一出口就像倒豆子一样,根本挺不住,一吐为快之后才觉得,以自己的身份角色,刚刚的反应似乎太强烈了。
陆向东呵呵轻笑着,好像之前那个带着千年寒冰面罩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我就知道你骨子里就是一个喜欢充当大侠的人,是不是觉得自己主持公道的样子很帅?”
田蜜脸红了,嘴硬的狡辩:“我不过是看不顺眼你平时那阴阳怪气的德行,你妈对这件事负主要责任,所以我才忍不住说几句的。”
陆向东装作恍然大悟,夸张的长长哦了一声。
田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面对面沉默的坐了一会儿,她最先坐不住了,站起身对陆向东说:“没事了就出去吧,呆会儿何秀山还要来帮着画像呢”
陆向东深深的看了田蜜一眼,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会客室,何云山还没有来,重案组办公室里只有安长埔和王纯两个人,送走陆母之后,现在两个人正面对面坐在桌前,正小声的谈论着什么,王纯背对着田蜜他们,看不到表情,安长埔则一脸热切。
“聊什么呐,那么热闹的样子?”田蜜凑过去问。
一看他们两个出来,王纯和安长埔对视一眼,都笑了:“没什么,闲聊而已。”
安长埔看了看陆向东,好像想提陆母的事,又觉得不妥,忍着没说。
“何秀山什么时候到?”田蜜问。
“已经在路上了,说话儿就能到”安长埔回答。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四十章 下黑手
第四十章 下黑手
田蜜应了一声,在自己桌旁坐了下来,陆向东也在她旁边坐下。
办公室里面对面坐着四个人,却安静的好像空无一人一样,王纯朝陆向东看了几眼,不知道是处于尴尬还是明哲保身,选择了沉默以对,什么都没说,安长埔当然也不会傻到胡乱开口问东问西。
枯坐了一会儿,安长埔清了清嗓子,问田蜜:“呆会儿何秀山来,打算怎么问呐?他要是还死扛着不承认和李云的事儿怎么办?”
田蜜一时也答不上,本来回来的路上她还真的在脑子里琢磨着怎么和何秀山周旋的事,结果刚刚回到公安局,就发现了陆母这个不速之客,经过了刚刚的义愤填膺,之前的思绪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事实上,她也没什么时间回答安长埔的问题,因为何秀山在她犹豫的时候,已经敲响了重案组的大门。
安长埔带着他去画像,剩下的三个人继续保持沉默,直到一通电话打进来。
“张锦?对,是和我们手头这个案子有关的”田蜜听着电话,眉头又皱了起来,“行,那你送他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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