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说的很轻松,完全是一副开玩笑的语气,陆向东听了,脸色也稍微松动了一些,却依旧没有露出半个笑容。
田蜜也发觉他格外阴沉,又猜不出为什么,隐约觉得和自己有关,为了不变成炮灰,索性忍着好奇,不去问。
“哦,对了,我妈让我向你道个谢,说回头找个时间,请你到我们家吃个便饭。”停了一会儿,她终于想到了说什么来岔开话题。
陆向东的表情因为她的这句话,更加严肃了,语气不自觉地加重许多:“之前看你好像一只病猫一样,没好意思说,你好歹也是个警察,中国警察,学的哪门子个人英雄主义?那种时候,为什么要留了个短信给我就一个人跑去?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很莽撞也很白痴么?”
田蜜脸骤然涨红,被陆向东这么劈头盖脸的数落着,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可偏偏人家说的话又的确在理,并非毫无依据的横加指责,这让她有些哑口无言。
不过就算再哑口无言,她也还是想替自己申辩几句:“我没有学个人英雄主义,那天师兄和我哥哥他们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处理,我怕影响到他们工作。而且,我打给你,你没接到,我还记得给你发了个短信,把自己的去向和原因很详细的告诉了你,这也不算很莽撞了吧?”
“连是不是对方设下的陷阱都不知道就冒冒失失的跑过去,这还不算莽撞么?”
“我不是没想过,但是又怕万一窦秋明遇到什么事,比如杨远帆想要害了他,佯装畏罪自杀之类,那个案子已经死了四个人了,我不希望看到有第五个受害人。”田蜜说出自己的理由。
陆向东似笑非笑,鼻子里轻哼一声:“所以你就自己跑去毛遂自荐成为第五个?到现在,回头看,你后不后悔?”
“不后悔,至少抓杨远帆抓到个现行,这给后来的审讯工作带来了多大帮助啊!”田蜜坚决的说,随即又给自己加了个转折,因为她看到了陆向东板起了脸,“不过,如果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会考虑的更加周全,不会盲目冒险了。”
其实她心里头还有一个不后悔那样做的理由没有讲出来。
如果确定只是有惊无险的话,能被陆向东那么救一回,倒也蛮值得的。
“哦,对了,”为了怕陆向东继续说教自己,田蜜赶紧岔开话题,“刚才那个年拥军,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么?”
“可信度还是挺高的,”陆向东见田蜜谈起正事,也放下之前的话题,“虽然他患有的那种罕见疾病让他的话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并不意味着不具有存在的合理性。”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可能真的杀人了么?”
“不,我没那么说,我只能说,在我的观察中,他是真的认为自己杀人了,至于他是否真的动手杀人,这就要靠你们的调查去印证了。”
年拥军的出现,还真是实实在在的给重案组的几个人出了个大难题。
把他当做杀人后自首收押?不对,他身上的“血迹”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血迹,是否属于人类,他到底杀了什么人,这些都是未知。
那么,不把他的自首当一回事吧,又难保他所说的不会是事实,如果他真的杀了人,加上还有那种会不期然忽然失去记忆的怪病,在这种情况下让他继续随意走动,似乎又有不妥。
在血迹的鉴定结果没有得出来之前,如何处置年拥军,就成了一个大难题。
起初墨窦提出来,既然这样,不如让年拥军跟着自己,住在他家中,这样既对他的行踪有了掌握,又不违反规定。
单他的提议很快就被田阳否定了,理由是年拥军的这种怪病到底是真是假还没有进一步证实,这种病在发病的时候会不会让人变的性情迥异,这也还是未知数,如果一时大意,把虎崽当成了大猫,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而且连年拥军自己也怯怯的说过一句,他过去的同学,凡是见识过他暂时性失忆的都说,他在失忆症发作的时候,会性格比较暴躁,好斗,不好相处。
没办法,他们只好先把年拥军何去何从的事情放一放,开始着手确认他是否真的患有“暂时性完全遗忘综合症”这件事。
调查还是比较顺利的,田蜜根据年拥军提供的地址,找到了过去负责他的福利院工作人员,那位年过半百的女工作人员一听到年拥军的名字,还记忆犹新。
“我们是在8月1日接收的那个孩子,只知道家里头是姓年的,正好是建军节,所以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拥军。”工作人员姓周,周围的孩子和她打招呼的时候都叫她周妈妈,是个看起来就很有耐心好脾气的女人,“那孩子从小就听话,从来不个别人打架,也不欺负比自己小的孩子,本来挺好的,结果到了十多岁的时候,忽然之间就得了那个怪病,带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个生病原因来,医生说没有办法根治,只能让他接受和适应这种情况。”
周妈妈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孩子年纪不大,才十岁出头,遇到这种事肯定特别惶恐,起初他特别害怕发病,后来变成了自卑,不敢和别的孩子打交道,我们没办法,给他找了个心理医生,每次他发病,或者情绪出现问题,我们就把心理医生加来,一直到后来孩子大了,离开了我们这儿,不过我听说他和那个心理医生还保持着联络,病的事情我懂得也不多,不过我能用自己的人格保证,年拥军是个好孩子。具体的,你们可以去问问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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