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罪案侦缉实录_桑尚【完结】(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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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琢磨着可以搞得正规一些,就专门跑到市京剧团,希望能够得到一些专业帮助,并许诺活动结束后会给予丰厚的资金回报。

  近些年京剧不吃香,团长对我的来访特别欢迎,尤其是听到那个钱数,更是将一张白胖脸笑成了菊花,不但当场就指定了导演,还表示要免费提供京胡、锣鼓等伴奏乐器。

  首次排演那天,团长亲自把导演和伴奏乐器送到了市局老干部活动中心。然后他也没走,跟我坐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那些老干部咿咿呀呀。

  中午排演结束,大家纷纷去食堂吃饭,一名退休老刑警满脸严肃地拉住我,说有点事要跟我谈谈。

  这名退休老刑警叫张福祥,是局里的老字辈,我们平时都叫他老张。

  老张是敲平鼓的,他说在鼓面上看到一些奇怪的花纹:“似乎……似乎……”他似乎了好几句,也没似乎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最后摇摇头,说这件事不好说,非拉着我亲自去看看。

  那面平鼓不大,直径四十多厘米,看得出使用的年头已经很久了,鼓身的红漆脱落不少,露出块块暗黄色的内置木纹,鼓面有些发黑,脏污的地方也很多,看着像山水画似的。

  老张用手抹了几下鼓面,指着一个模模糊糊的花纹让我仔细看。

  我突然发现,鼓面上竟然画了一只鹰……

  老张叔掏出擦老花镜的鹿皮,在嘴里蘸了点唾沫,然后在鼓面上使劲蹭了起来。渐渐地,鼓面干净了许多,上面的鹰形花纹变得越发清晰。

  那是一只展翼高飞的鹰,双翅延展开来超过20厘米,通体暗绿,笔画粗狂豪放,雄鹰的凌厉之势扑面欲出。不过从花纹的质感和刻画的方式来看,更像是刺青,而不是简单的笔墨图画。

  听我发问,老张微微点头,说:“没错,这就是刺青,而且以前我还看见过。但……是在一个人的身上。”

  他的话让我一愣:“您……说这是张人皮。”话一出口,我自己都乐了,这怎么可能是人皮呢,摸着鼓面的质感,完全是牛皮。

  我觉得老张是在和我开玩笑,问他是不是记错了,要不,同样的花纹刺在鼓面上也是没准儿的事儿。

  老张摇摇头:“这只鹰我记得太深了,何况,它还不是刺在活人的身上,是……”

  他回头看看,确定屋里没人,然后盯着我的眼睛,阴恻恻地说:“是刺在一个死人的身上。”

  “我去……”老张的话让我感到身子有些发冷,“不能吧,这事儿……这事儿也太夸张了。”

  老张肯定地点点头,拉我坐下来听他慢慢说。

  第二章 抓捕失手

  20世纪80年代初,我市街面上活跃着一个流氓团伙,为首的叫郝雷。这个郝雷生得人高马大,一身的腱子肉,曾经在市体校摔跤队做过几年运动员,退役后也没心思上班,就纠集了一帮社会流氓和街头混子,专门做些打架斗殴、调戏妇女的事儿。发展到后期,团伙人员上升到四十多个,手里光是强奸妇女、致人重伤的案子就不下三十起。

  1983年夏季,全国“严打”战役开始,市局刑警队一举端掉了这个团伙。当时负责抓捕郝雷的,就是重案中队的队长老张。

  那次抓捕是在8月某天深夜,实现根据内线上报的消息,当晚郝雷会住在一个情妇的家里。

  处于稳妥,老张早早就带着三名同志摸到了郝雷情妇所住的平房外熟悉地形。

  看到屋里的灯灭了很久,几个人轻手轻脚地跳进院子。老张举着枪,一脚蹬开了房门,第一个冲进去,其他人也跟着蜂拥而入。

  床上的两个人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他们用枪顶住脑袋给控制住了。

  拉开灯一看,正是郝雷和他的情妇。可以说,抓捕工作进行到此还是很顺利的。

  一名刑警勒令两人披上衣服穿好裤子。正要戴手铐时,郝雷趁民警没留神,身子在炕上猛地一挣,把拽着他胳膊的两名刑警甩开,同时一脚踹翻戴手铐的那名刑警,然后噌一声蹦下床,光着脚丫子就往外跑。

  站在旁边的老张立刻反应过来,骂了句“x”,几步蹿上去,伸手向郝雷的肩头抓去。

  但老张的手还是短了那么一点儿,只把郝雷披着的外衣抓掉,后背上一只鹰形刺青在灯光下异常醒目。不过,他的指甲却划破了郝雷背上的皮肤,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印。

  郝雷顾不得疼,冲出院子,翻墙跳到外面,老张也跟着追了出去。

  老张年轻时练过散打,体力自然没得说,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在深夜的街道上快速奔驰追逐着。

  当时老张也想过开枪,但又怕瞄不准把人打死,将来案子没法深查,只好紧紧地跟在郝雷身后猛追。

  其他刑警一开始也跑在后面,可根本撵不上来,慢慢地越落越远。七拐八拐,当郝雷和老张跑进一条胡同时,后面已经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了。

  这是一条狭窄的死胡同,两侧都是普通住家平房,黑黢黢的一片,估计人都睡觉了。胡同兜底处有一道高3米的围墙,后面就是贯穿城市的玉阳河,安静的夜里,哗哗的流水声清晰可闻。

  见前面没有路,郝雷停了下来,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气,恶狠狠地看着随后赶到的老张。老张也是筋疲力尽,胸口生疼,但还是死死地盯着郝雷,以防他狗急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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