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洛雨似是想到了什么,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别站这说啦,先去买衣服,这两天怪冷的,别再把你冻坏了。”
“不行,师傅说了,出家人就得有个出家人的样子。”说着水静狡猾的一笑,“我得先去趟白云观办点正事,回头再换这身衣服。”
“你还有正事?”周欣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看着这个十五岁的小道姑,“白云观?路过过好多次,我还真没进去过。”
“什么话,我也是有组织的人!白云观是我道门全真派的北方祖庭,中国道教协会、中国道教学院都在那里……”说话间三个美女并排走下了地下通道,如一道风景般引发了无数的回头率。
五十多年来,每周,都会有两对国际列车往返行驶在北京与莫斯科之间的铁路线上,它们的编号分别是K3/4和K19/20。其中K3/4由中国方面负责,每周三的清晨,K3次列车由北京站发车,向西北经过张家口、大同,由二连浩特进入蒙古国境内,再经过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进入俄罗斯境内,并入西伯利亚铁路,一路向西开往莫斯科。
而K19/20则是由俄罗斯负责。每周六的晚上11点,K19次列车从北京站发车,下行至天津,之后一路北上,出山海关,经过沈阳、长春、哈尔滨,由满洲里进入俄罗斯境内,并入西伯利亚铁路。全程超过8000公里,经过六天六夜的旅程,到达莫斯科。
两列车一个出境到蒙古,一个出境直接到俄罗斯,众人出于出境后方便换乘和采购装备的考虑,选择了K19。
12月的北京,最低气温已经降至零下,很多湖面已经开始结了冰。夜幕下,寒风中的北京火车站依然灯火辉煌,站前广场上人流涌动,半个世纪以来从没有过一刻停息。在交通不发达的年代,这里是绝大多数人进入祖国心脏的朝圣之路的终点。很多人的旅途从这里开始,很多人旅途在这里结束,高挂在车站顶部两只四面大钟,默默的见证了半个世纪里,曾经在这里上演过的无数相聚与分别。做为北京的十大建筑之一,它硬朗的线条,俄式的高大宏伟,即使到了今天也不显得过时,反而总能让人联想到新中国成立之初,那曾经激情澎湃的峥嵘岁月。
陆林、项昊、罗瑞、洛雨、周伟、周欣、水静,一行人站在广场上,每个人都背着个不太鼓的旅行包。因为之前把采购地点定在了国外,于是大家就偷了个懒,都没有装太多的东西。面对未知的旅程,众人心里多少都有些既紧张又兴奋的感觉。
“欣欣,在这给我照张相吧。”水静突然说道。
“在这里?”周欣四处望了望,除了行色匆匆的旅人,这里好像没什么好照的。
“你不知道,”水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除了上次去贵州,我几乎连山都没怎么下过,也从没来过北京。记得小时候我问师傅,咱们国家的首都北京是什么样子的。他就给我拿出了一张黑白的老照片,说北京就是这个样子的。那是很早以前他来北京参加宗教界会议时,在北京站前拍的。就是这里,这是我对咱们国家首都的第一印像。今天我终于也来到这里了,我也想在这里照一张,拿回去给师傅看。”
“你早说嘛,早知道上次你来北京咱们就来拍了。”听完原因,周欣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开始掏背包里的单反相机,“给静静拍完,咱们也来合张影吧!算是本次‘黎明女神行动’的出发留念!”她对众人建议道。
众人欣然答允。等拍完了水静的单人照,大家聚拢到了一起,周欣把相机交给了一个路人,拜托他帮忙拍照。
“准备……一……二……三……”
“茄子……!!!”
“咔嚓!”
快门声中,宏伟的北京站与众人的身影,被一同保存了下来。画面上,大家欢笑着摆出胜利的V字手势,那灯火辉煌中的一张张灿烂笑脸,似乎把这个冬夜都温暖了。此时,谁也没有想到,这不经意间拍的一张照片,竟然救了大家一命。
“好啦好啦,别站这挨冻了,进站吧!”陆林招呼众人道。
检票后走上站台,已经有很多人开始上车了。与国内列车不同,在国内火车上难得一见的外国人,在这里随处可见。穿着羽绒服的中国人,穿着裘皮大衣的俄罗斯人,背着大大的背包的国际旅行者。有些人拎着大包小包直接上了车,有些人利用开车前的时间在站台与亲朋告着别。每节车厢门口处站着的列车员,清一色是俄罗斯人。
列车的车厢很新,据说前不久才把过去的绿壳车淘汰下来。崭新的车厢与内饰,也象征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上世纪90年代,K3和K19两列国际列车总会被装的满满的,连硬座车厢的过道上都挤了满了人。那时,这是一条承载着财富梦想的旅途。中国的倒爷们总是带着一个个大到几乎装不进火车的大个包裹,里面装满了服装和日用品,开始他们六天六夜的漫长旅程。新世纪到来之后,随着俄罗斯经济的复苏,亚欧间运输业的发展,国际列车的地位渐渐被公路、航空运输所取代。记载着他们充满着心酸与汗水的发家史的绿壳车,也终于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现在,乘坐国际列车的人比起那时已经少多了,特别是在冬天这样的淡季。每节车厢上写着不同的目的地,而且安排卧铺时,似是为了方便管理,将中国人和外国人分开了。周伟给大家订的是四人一间的软卧,他们至少要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度过之后的两天两夜。七个人占了两个包间,多出的一张床位空着,显然人还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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