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邪了,我的GPS一直都没正常过。”马文的帐篷里传来来回启动的声音。
“早就跟你说过,GPS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是限制因素太多,又耗电,容易受到天气和地形影响,反应速度超慢,用这个玩意,你还不如多找点高的树,陡峭的岩石上面开拓自己的视野,这比那强多了。”沈刚说。
“哎,琳芷,你今天手上的手好多了吧?”安晓喆关系地问。
“嗯,包上了绷带,这里还有应急消毒药品,没大碍的。”琳芷很轻声地说话。
“那就好。”
嗡嗡嗡……
杜卫泉那边想起了很闷的震动声。
吴墨帆以为他的手机有信号收到信息而震动了,就听到苏莉婧说:“琳芷妹妹,你怎么用上振动棒了呢?”
接着就听到马文打岔她的话:“你这女人,你应该相信杜卫泉的。他行。”
然后沈刚心领神会地接了句:“马文啊,看来你真是不懂得怎么做前戏。”
很快就听到杜卫泉委屈的声音:“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啊,我现在是用电动刮须刀剃胡子呢……”
所有人一下子都忍俊不禁。
这一笑,把原本有些别扭的气氛一下子扭转了。大家开始乱七八糟地调侃起来。
吴墨帆没有说什么话,他打开了一张自带的地图,并且用铅笔很用力地打上了一个标志。
眉山市,瓦屋山,迷魂凼,北纬29°32'—29°34'之间。
并且又拿出了一张地图,凭着白天的回忆,把他们走过的路途,和看到的一些有标志xing的参照物标了出来。最后,他画上了七个人。
一个人,一个圈代表脑袋,身体是大字型。
地图边缘上注明:天气,晴转雨,时间,晚上九点。
今天晚上,没有任何人觉察到有什么危险,或者不明的外来威胁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所有人都觉得一切都会过去的,等到天明,他们又像几天前一样,整装待发,淌溪涧,走旮旯,爬山阙,继续在另一个新的地方宿营。
没有人知道,今晚的这一场雷暴雨仅仅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没有人觉得,那些震人耳聩的雷电正是拉开了他们悲惨命运的序幕。
今夜,所有人都很累,没说多久,便接二连三地呼呼大睡了,只有夜空还在不休不止地把雨水倒在黑黢黢的瓦屋山里,稀里哗啦。
那些白日里矫靥羞红的花儿,那些苍翠嫣然的绿植,盘亘芥蒂的古老藤条,熙熙攘攘的箭竹,被夜雨打湿后,开始露出它们大自然的残酷与狰狞的本质。
吴墨帆拿出水袋咀,嘬了一口,他们这几天带去的矿泉水都喝光了,便改用烧好的开水导入鸭嘴兽水袋,这个水袋可以装很多的水,不过鸭嘴兽水袋的吸管咀子是裸露的,容易脏,背包上肩时不小心还容易挤出水来弄湿后背。
最后一顶帐篷里面的光线关掉,他们的处境一下融入到了湿漉漉的雨夜里,再也分不开来。
偶尔一两声炸雷,能刹那看到那四顶被雨洗得滑溜溜的帐篷。
还有那些丢弃在帐篷外面邋遢泥泞的衣服。
吴墨帆闭上了眼睛。
白日的疲乏加速了脑袋的混沌,他入睡很快,不到五分钟便进入了梦乡。
雨夜持续。
帐篷外面古木幽幽,荒草凄凄。
地面上的箭竹林根系开始积水,土地下层的泥土已经饱和,起先还冒着泡沫吸水,后来就没有再看见冒泡了,地面上多一滴雨水,这滴雨水就在表面上漂浮着。
轰隆隆!
一个炸雷在他们帐篷顶上爆炸,吴墨帆辗转了一下身子。而其他人也是无意识地动唤了一下。
轰隆隆!
等到半梦半意识的状态,耳边已经司空听惯了那些聒噪的雷声,他们就对响雷免疫了。不再去一惊一乍,甚至连动唤一下都没有了。
而闪电骤闪,整个山林大亮。
雷电成了一个防不胜防,无孔不入的偷拍者,它没有任何规律地拍摄着大地上的一切隐私。
在他们帐篷十米外,一个粗犷的人形站在一棵树桩背后,一直冷冷地盯着那四顶帐篷。
无法甄别他到底是不是他,抑或是它。
如果是它,它又有着人类一样的四肢,脑袋,甚至一样一样的行动。
在长满芥蒂的树桩上,那只枯槁如根须的手正扣在树皮里面,双目死死地盯着帐篷里面的人。
轰隆隆!
它匍匐着粗犷的身躯缓缓爬向四顶帐篷。
帐篷里面的人都睡得很沉。
外面是噼里啪啦的夜雨,帐篷的每四个角都有一条汇流成的水线源源不断地朝地上流水,水又经过帐篷下面垫起的树杈和箭竹朝地势低的地方流去。
直到流到了那个匍匐爬行在附近的半人半鬼的东西。
它后脑勺是一大片凝结的头发,也许是好几十年都没有洗过头的样子,油腻得像是一种用邋遢肮脏的粗布线条用泥巴压缩成的形状。
肩膀魁梧有力,身体的骨架剽悍而粗大,后背上黑糁糁的像是披着一裘黑色的烂不成样子的大氅。
它终于走到帐篷的尾端,捡起那几个年轻人丢弃在外面的衣服,它很凑巧地拿到了一件琳芷的内衣,放在鼻尖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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