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掉,把网剪了!”幺伯不假思索地喊道。
猴子有些结巴,尤其是紧张的时候,“那……那……那鱼怎……怎……么办?不,不,不要……了?”
“混蛋,你是要鱼还是要命!”
“哦,知知知……道了……我,我……”
王忠诚一把拽走了猴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这张破嘴,我我我我什么啊,赶紧干活儿!”
这一幕让我莫名地觉得很温馨,竟然忍不住笑了,可能在别人的眼里我的举动像是疯子一样,至今还不了解将来的危险是如何的命悬一线。
就在那么突然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海浪的声音也停止了,一切好像都安静得如同已经凝固了一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静止了,呆呆地看着同一个方向。
我向着他们眼中的方向看去,一股灰色的旋风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来的,速度是那样的快,卷杂着海水和风,慢慢地向自己逼近,煽动鼻翼能感觉到那种异样的味道,夹杂着腐烂,和死亡。
在危难来临的时候,人的反应可以被大致分为是两类,一种是呆若木鸡,像是现在甲板上的船员们,另一种则是飞速地转动大脑,好像身体里的潜能都全部被激发出来了一样,比如此刻驾驶舱里的幺伯,他冲着众人挥动着手臂,“抓住围栏,要来了!”
年长的船员都冲到了船舷边,死死地抓紧了围栏,一些年轻的船员已经被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被拽到了围栏旁边,一个叫阿奇的小船员还抓了一根绳子,企图把自己牢牢地栓死在围栏上。听这字眼,“栓死”,给自己都没留下一点儿活的机会。
“喂,”站在一旁的孟叔给了阿奇一巴掌,把他一下从懵懵懂懂的状态里打醒了,“疯了是不是,你把自己给绑死了,等一会儿要是船翻了怎么办!”
“船……船会翻么?”阿奇平时就喜欢学猴子结巴,现在自己也吓得说话不利索,他害怕得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我妈她……”
“别扯那些没用的了,现在最主要的是……”
我很好奇他说的最主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但是我没有机会听到,一个浪打翻了过来,孟叔摔倒在地上,但是速度很快地又死死抓紧了围栏,倒是阿奇,滑倒在地上之后被浪打过去,用力地撞在了船尾,一脸的迷茫,“我还不想死啊!”
☆、暗水贞楼3猴子之死(1)
阿奇这样的行为实在令人生气,但是大家都没办法去顾及他,大声冲他喊着让他抓紧围栏,但是他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一样,随着海浪不停地拍打着甲板而东撞西碰,煞是可怜。
孟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趁着海浪稍微平息的时候猛地冲了出去,死死抱住了阿奇的腰,将他拖到了围栏旁边,“抓紧,听懂了么?”
“嗯嗯……”阿奇似懂非懂,但是好在手已经死死地抓紧了围栏。
回过头去,大家都趴在了地上,任由船体的倾斜和海浪的拍打而东倒西歪,驾驶舱里,幺伯突然唱起了歌,声音浑厚,有一种打破苍穹的力量,穿破了海浪的涛声灌入了恩子的耳朵里,那一瞬间的感觉非常奇妙,好像给人灌注了力量,让人一下变得无畏起来。
浪花从两侧灌进去打在幺伯的脸上,他擦了一把之后继续地唱,手中的舵盘从未停止过,从我的心底升起了一种仰慕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我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为什么人会对大海有着又爱又恨的情绪,真正的勇者敢于挑战天命,在海上看着幺伯驾驭着渔船与海浪相抗衡,不是以硬碰硬,而是抓住对方的弱点与软肋为自己博得一条生路,心中毫不慌乱,游刃有余。
怪不得有力的强者经常被人当做是靠山,因为你知道天塌下来也有一个人在顶着,不需要去畏惧什么,此刻的我就完全地放心了,心中有种很踏实的感觉。
海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平息不久,天空就接连放晴了,太阳从云中散射出了光芒,幺伯站在船头唱着歌,那是一种征服之后的喜悦,再一次成功之后那种兴奋和自豪感是一般人都无法理解的。
周围的人又忙碌了起来,船上一片狼藉,被褥全都水漫金山了,晾晒的人扛着被子往甲板上走着,船帆缆绳铺了满地,几个小船员在忙着打理,渔网被剪破了,只剩下半截,他们扯掉了坏掉的渔网,换上了新的挂好。
危难过后的平静是令人最释怀的时刻,时间到了晚餐时分,饭香味儿飘了出来,大家加快节奏做完了最后的工作之后在甲板上围成一圈,席地而坐,晚霞在天与海的边界处散发出诱人的光亮。
“猴子,别干了,赶紧先来吃饭!”孟叔冲着还蹲在船尾忙碌着的猴子喊着,“这小子,平时不干活儿,别人都休息了才装积极。”
大家哈哈大笑,要是平时,猴子肯定跑过来结结巴巴也要和别人逗两句嘴,但是今天他很反常,好像没有听见我们说话一样。
众人盯着他看了半天,孟叔拍了旁边的王忠诚一把,“去把他叫过来,这小子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了,平时一吃饭数他跑的最快!”
王忠诚刚站起身来,还没走两步,猴子便过来了,挤着坐在王忠诚旁边,夹菜的时候也是夹了一大口放在碗里然后躲在王忠诚的背后慢慢吃,草草吃了几口之后就放下筷子,吵嚷着说今天累了想要先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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