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支持我在外面做自己的事情,无所谓,你不支持就不支持,我早晚有一天会做出自己的事业给你看。但是我要明确地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不支持我的事业或者是给我泼冷水,哪怕你在背后给我拆桥,不管你怎样做,我都不会像你一样给姜家看家护院!”
幺伯并没有和姜偣说一句话,他看着醉醺醺的儿子站在自己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出这些话,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不管姜偣出口伤人还是暴跳如雷,幺伯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的不接招不应战让姜偣那激动的情绪慢慢减弱,直到无奈的叹气,到最后蹲在幺伯的面前抱头痛哭。
晚上睡觉的时候,幺伯帮姜偣盖好了被子,“好好睡,睡醒了还有事业要做。”
我不知道姜偣有没有听到那句话,反正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的表情也变得很平静,简直可以说面无表情,他和我们一起洗漱、吃饭,但是一直没有说一句话,那一言不发的样子好像他只是借住在旅馆里一样,完全拿我们当空气。
吃过饭之后,姜偣便离开了,一直到晚上深更半夜的时候才回来,依旧是换衣服,洗漱,关门睡觉,不和我们说任何一句话。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有半个月之久了,有时候中午做好饭之后,幺伯会让我去给姜偣送饭,很大份,他怕姜偣吃不饱,“这小子从小就这样,只要干点儿体力活就吃得比牛还多。”
他一边盛饭一边说话,那表情像是一位慈爱的母亲,虽然是数落但是却饱含着亲昵,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独自一人将儿子拉扯大的父亲脸上并不奇怪。
☆、暗水贞楼28 红衣(2)
姜偣只是不想和幺伯说话,这一点我了解,所以当我过去给他送饭的时候,他会憨憨地笑着跟我道谢,然后接过饭盒——幺伯从来不会用食盒给姜偣送饭,他的地位观念非常的明显。
“还不打算和幺伯说话么?”我陪着姜偣蹲在工程现场不远处的石头堆上吃饭,不经意间会问问他这个问题。
但是姜偣从来没有回答过我,他的答案永远是沉默,然后叹息着看向远方。
关于这件事情,对于他们父子来说有着深刻的意义,幺伯认定的是姜家祠堂是神圣的地方,绝对不可能让那些工人们住进去打扰祖先的安宁,但是他这样的行为被姜偣认定为父亲对自己的不支持,事情就是这样简单,可惜两个人走得是完全不同的平行线,彼此之间连交集的可能都没有,又何谈互相理解。
虽然姜偣一直都没有和幺伯说过一句话,但是幺伯还是每天都让我去给姜偣送饭,“他吃不惯外面的吃的”、“多带一点,昨天的饭吃得那么干净,估计是没吃饱”、“菜和饭拌在一起就行了,他从小就喜欢这样吃”。
这位慈爱的父亲自始至终也没有主动和儿子说过一句话,两个人都在刻意地回避对方,却坚决不肯为对方让步。
姜偣也是如此,经常会向我絮叨,“晚上睡觉的时候帮我爹把窗子关上,我这两天都不回家,就和工程队的人住在一起了,他不能受风,自己还总不记得关窗户,是等着我给他关窗,养成习惯了”、“不能让他再吃辣椒了,我不让他吃他总不听,晚上跑到厨房用馒头就着吃”、“出门总忘记带钥匙,我说让他把钥匙拴在绳子上挂到腰带上或者脖子上,他说跟个小孩儿似的,出去了遭人笑话,你可千万不能不带钥匙,要不进不去房门了”。
其实彼此都在担心对方,却不肯直接表现出来。
那一天中午,我和往常一样去工地上给姜偣送饭,刚吃了一半儿,红妹儿来了,远远地我就看到了她,一身火红的衣服,从工人们之间走了过来。
不可否认,姜偣的眼光不错,红妹儿非常漂亮,身材也好,凹凸有致,五官精致如同橱窗中的瓷娃娃一样,她一路走来,工人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红妹儿不时甩着头发,风姿绰约地从人群中来到了姜偣的面前。
“怎么已经吃上了?”红妹儿一边说着一边抢走了姜偣的饭盒,“别吃了,我今天特意给你带了好吃的,酱牛肉和鸡汤,我熬了好长时间的。”
姜偣笑着点头,放下了手中的饭菜,事实上我问过幺伯为什么不给姜偣炖点儿鸡汤补补身子,幺伯说姜偣从小就不喜欢喝鸡汤,他讨厌那个味道。
但是姜偣没有直接告诉红妹儿,而是在红妹儿的注视下将一保温桶的鸡汤全都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虽然保温桶挡住了他的脸的时候,我从侧面看到了他的表情,非常无奈,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暗水贞楼28 红衣(3)
放下保温桶的时候,姜偣的表情恢复了正常,他笑着用手背擦了擦嘴,“太好喝了。”
红妹儿得意地笑了,“那是当然的,这是我从我妈那儿学来的,当年我妈就是用这鸡汤把我爹的心都拴死了的,这下你喝了我的汤,你也跑不掉了,只要你觉得好喝,我天天都给你炖。”
我的心中暗笑,恐怕要是红妹儿天天给姜偣炖鸡汤,本来能和她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也被这鸡汤给吓走了。
本来看到这小两口甜甜蜜蜜的,我也懒得当电灯泡,就准备收拾着饭盒回去,却被姜偣硬是留下来了,我估计他还有别的事情,红妹儿在旁边和他亲昵了一会儿之后便提着饭盒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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