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突然得到了知音,阿旺洛桑的父亲表现得很激动,“而且我的爷爷还是神授艺人,能唱二十五部《格萨尔王传》!”
他们说的话我听不太懂,倒是说起扎巴老人的神授故事让我感兴趣起来。
据说扎巴老人小的时候家中还是农奴家庭,几乎和所有神授艺人一样,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做了一个梦,在梦境中,一个青面勇士骑着青色战马从天而降,径直来到他的面前,二话不说就剖开了他的肚子,把五脏六五都剖了出去,将一些□□书本填进了他的肚子中。
“我爷爷当时很害怕,告诉那个青面勇士,‘你装进来也没用,我不认识字的!’”阿旺洛桑的父亲手舞足蹈地说着,脸上神采奕奕,“结果你知道那位青面勇士说什么?他说‘你认不认字都无所谓,这些书可不是一般的书,上面记载的全都是伟大的格萨尔大王的英雄事迹。你是格萨尔大王的战马转世的,等你醒了自然就会说唱大王的事迹了,从今往后,你一定要任劳任怨,把格萨尔大王的故事传遍雪域高原,让同胞兄弟们都能知道格萨尔大王的英雄事迹!’结果啊,你们才那个青面勇士是谁?”
“是格萨尔大王手下的大将查香丹玛!”阿旺洛桑高声喊着,脸上带着笑,“阿爸,你天天都在讲!”
阿旺洛桑的爸爸瞪了他一眼,“就是每小时每分钟都在讲也是光荣的!这是咱们阿旺洛桑家的英雄事迹!”
男孩吐了吐舌头笑了,麻子陈突然好奇,“那自扎巴老人之后,你们家里没有人继续唱《格萨尔王传》么?”
麻子陈的问题有点儿太伤人面子了,阿旺洛桑的爸爸马上变得像被霜打了一样,兴奋劲儿都没了,“没有。我爸爸曾经是传承艺人,但是因为实在没有天赋就放弃了。从那之后我父亲就不怎么喜欢说唱艺人这一职业,所以我和儿子也没有学习过《格萨尔王传》。”
正说着,阿旺洛桑的母亲招呼我们去吃饭,大家都站起身来前往饭厅,只有阿旺洛桑还靠在墙上。
“怎么,你不去吃饭么?”
阿旺洛桑冲着我摇摇头,指着脑袋,“医生说不能动,乱动的话脑袋会掉下来。”
我哈哈大笑,还是个孩子,“那我陪你好了。”
“陪我?要在我家住下来么?”阿旺洛桑的眼睛一下瞪圆了,兴奋地问着。
“这个嘛……”我笑了,小孩想事情的时候永远是那么复杂。
小的时候哭着哭着就笑了,长大之后笑着笑着就哭了,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小时候想要长大,长大后又想变回小孩子。
可惜人这一辈子,一步一步,是一部单行滚梯,离开了便再也回不去。
☆、失忆香巴拉4神授说唱艺人(4)(1)
失忆香巴拉4神授说唱艺人(4)
“怎么样,到底要不要住下来呢?”他撒娇一样双手抓住我的手臂晃来晃去。
“阿旺洛桑!”他的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碗盘走了进来,看到顽皮地缠着我的阿旺洛桑忍不住训斥了起来,“不是说不能乱动么!你也是的,好好的怎么会摔下来呢!”
“我忘记咯。”他接过母亲送来的饭菜大口嚼起来。
“客人来这边用餐吧!”阿旺洛桑的母亲热情地邀请着我。
“要不我也把饭菜端过来,多陪他一下。”
“没关系,这个孩子本来就不爱好好吃饭,等一下吃过饭再聊也好。”
无奈之下我只好跟着阿旺洛桑的母亲来到了饭厅里。
饭菜确实丰盛,传统待客筵席中的奶茶、蕨麻米饭、灌汤包子、手抓羊肉、大烩菜和酸奶是必不可少的,还有牦牛舌、辣牛肚等等,紧紧凑凑摆了一桌子,席间端上了青稞酒,阿旺洛桑的妈妈比爸爸的酒量还好,陪我们喝了不少,不同于内地的白酒或者是啤酒,这种青稞酒喝过之后很容易上头,一顿饭下来,我和麻子陈、阿道夫都已经喝多了。
本来是打算饭后就上路的,但是喝过酒之后连开车的人都不够,教授看着我们直摇头,只好等酒醒之后再出发了。
我们互相搀扶着回到客厅里坐下,阿旺洛桑倒在地上睡着了。
“这个孩子真是的,吃到一般就睡着了,男孩子才只吃这么一点,”他母亲念叨着来到面前帮他收拾碗盘,扯过父亲宽大的藏袍帮他盖在身上,正絮叨着,语气就不对了,整个人都惊慌起来,“玛格巴,不好了!你快来!”
听到她的呼喊声,我们也惊慌起来,尤其是阿道夫,一直盯着阿旺洛桑头上的厚重的纱布。
阿旺洛桑的父亲闻声赶来,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早了,是风寒了。”
乔吉凑上去也探了探,“是发高烧了,我去拿药来!”
一屋子的人都忙活了起来,因为吃藏药还是吃西药争论了半天,最后决定听乔吉的,她给阿旺洛桑吃了一些退烧药之后给他注射了一针退烧药。
突然,教授指着墙角,“谁动了背包?”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阿旺洛桑的父母,不解地看着我们,但是背包确实是被打开了。教授赶紧上前把包里的东西都翻了出来,最后表情凝重地回过头,“石刻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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