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挑中了手中握着枪的狼眼,仗着自己的个头儿比较高,一胳膊肘子夹住了狼眼的脖子,用力地将他扣翻在地,然后死死地冲着他的肋排位置给了两下——这是在自由搏击中惯用的手法,那个地方往往是人身体中最为脆弱的地方。
狼眼顿时吃力不小,但是还是一脚用力踹在了对方的膝盖上,后面的人一下跪倒在地,看样子是中看不中用的类型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已经扑了上来,将程嗣钒扣翻在地,骑在程嗣钒的身上,对着他的下巴就是狠狠一拳头,我顿时看到程嗣钒的嘴角满是鲜血。
麒麟非常清楚程嗣钒的体力,这个时候连忙上去帮忙,一个飞腿就踹在了那个米国人的脸上,紧接着,程嗣钒又给了那个人眼睛上狠狠一拳。
“没错儿,好样的!对对对,就是这样,右勾拳!快点儿把他的……”
一直在旁边加油叫好的克罗特突然住嘴了,他挨了背后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米国人一脚,正好踹在克罗特的后背上,这老家伙顿时吃不消了,翻过身来想要掏枪,却被米国人抓住了领子,一把提了起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母亲”来到了我的身边,轻轻地将地上的依斯图拉克捡了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沓纸递到了我的面前,“这个给你,那天我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捡起来一根你的头发,这里面的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亲子鉴定结果,你自己看吧。别的我也不想说了,我会想办法让你的父亲回来的,到时候,如果你想要回家,家里永远都欢迎你。”
说完之后,她转身就走了,一点儿都不着急,不慌不忙地往台阶下面走去。
好像是慢动作一样,我看到一颗子弹从我的身边飞了过去,然后指指地穿过了空气,穿过了母亲又黑又密、连年轻人都比不上的头发,穿过了她的皮肤和骨骼。
子弹钻进了她的脑袋里面,然后,她倒下了。
我回过头,不知道是谁开了枪——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有枪,这里惟独一个没有拿着枪的人就是我,为此,我失去了我的母亲。
一切都是在慢放着的桥段,麒麟和程嗣钒抱住了骑在程嗣钒身上的那个人,将他用力一推,直接从羽蛇金字塔的顶端上推了下去。
克罗特给上来攻击自己的那个人眼睛上一拳,结果对方一下晕了,自己慢慢往后退着,谁知道不小心直接踏空了,和自己的那个同伴一样,从金字塔的顶端上摔了出去。
而狼眼开枪,打了冲上来攻击自己的那个人,这一次,他没有留情,子弹正中心脏。
之前的混乱停止了,我的母亲倒在台阶上,她的手里还抱着依斯图拉克,直到子弹钻进她的脑袋时,她还没有忘记那本经典,于是子弹钻进了她的脑袋里,切断了她所有的感官神经,让她的思路停止下来,停止在“留下依斯图拉克”的那一个片段。
我站起身来,走到了她的身边,看着血泊之中的她,一个背影,看起来是那样安详,除了头上那丑陋的伤疤,皮肉向外翻着,再也无法愈合了。
一种莫大的悲伤,在我的心里渲染开来,我慢慢走到了她的身边,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经检验鉴定得知结果,二人存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或更大的生母或然率,为张思晨生理母亲……”
坐在她的身边,我好像是小学生朗读课文一样对着她大声地朗诵着,虽然,我知道她将再也听不到。
人们会有一种死亡崇拜,这种崇拜不仅仅是在中国,而是发生在世界上每个地方的,总是认为死去的人总是那样优秀那样崇高,比如现在的我就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开始忘记了自己曾经是那样的讨厌她,抵触她,这是我的生母,我们在一起却只见了两面,这样的感觉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虽然我不断地想要缓解自己,我大声地笑着,嘲笑,讽刺,讥笑,但是眼泪却还是流了下来,悲伤的情绪一下攀升上来,无法克制住。
她就这样离开了我,天人永隔,我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没有对她说。
尽管就在几个小时或者是几分钟之前,我还对她充满了鄙夷,也不想把自己的那些想法告诉她,那是因为那时候我相信在这之后,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坐下来慢慢去说,而不是挑选现在这样尴尬的场合。
但是,当我发现机会已经就这样错失了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痛好像无法抑制了,我是那样希望她能再回来听我说说话。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程嗣钒默默地坐在了我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难过了,反正你不是说……”
我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因为他是这里唯一的知情人,他是唯一一个非常清楚我做了多么可笑的事情的人。
“滚蛋!”我冲着他像是个疯子一样大声咆哮着,“不需要你现在跑过来装好人,刚刚是你冲着她开了枪是不是?”
“我没有。”程嗣钒冷静地说着,但是我的感觉却无法抑制,我是那样的难过,那样的无法自拔。
“你放屁!绝对就是你!是你开了枪!”我大声地喊着,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是你杀了她,绝对没错!我相信,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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