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胳膊,追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女孩语塞了半天,终于颤抖着对刘烁说 —— “昨天你理完发之后,给你理发的师傅走了,剩下我一个人打扫卫生。在我
扫地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你坐的那个座位旁边
的地上..竟然..是..是一堆白色的头发!可我给你洗头的时候,明明记得你是一头黑发!”
..
那天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妻子告诉刘烁,他的父亲已经在昨天夜里在医院过世了。因为第二天就是他新公司开业的重要
日子,所以家里人没有告诉他。
在刘烁小的时候,和许多小孩子一样,他的头发是由爸爸理的。
那时爸爸和刘烁有一个约定:现在我给你理发,等我老了,我的头发由你来理。刘烁遵守了约定,在爸爸住院的一年多
里,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医院给爸爸理一次发
。但是在爸爸生命最后的三个月中,刘烁一直忙着事业,再没想起过那个约定。
可是后来在见到爸爸的遗体的时候,刘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见爸爸的一头白发整齐而利落,绝不是三个月
都没修整过的样子。
那一看就是刚刚理过的头发。
杀猫
晚上六点多,他又在电梯旁边的墙上看到了一张告示:各位邻居,我家刚刚丢了一只大白猫,那是我们家精心养了两年
的猫,我们都十分着急。如果哪位好心的邻居捡
到了,请送到二门十四楼1 407来,有重谢。
他认真地念完告示上的每个字,嘴角弯出快慰的笑容。
那是他杀死的第六只猫。
他回到家,踩着满地的衣服走到衣柜跟前,打开左边的柜门。一股重重的腐臭味道迎面扑来。他鼻子难受地抽动了一
下,但很快,脸上就洋溢起兴奋和满足。他拉上
窗帘,从地上捡起一个大旅行袋,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把那些猫的尸体一个一个地拎到了旅行袋里。
拿完最后一只猫的时候,他愣住了。
他扶住柜门,一动不动,紧盯着空荡荡的衣柜。
有一具尸体不见了。
六只猫。他明明记得是六只,可衣柜里只剩了五具尸体。
门铃响了起来。
“谁? ”他警觉地问。
“邻居..能开下一门吗?”
他关上衣柜,胡乱从地下捡起两件衣服,塞进旅行袋,拉严拉链,走过去把门打开。
“您好。”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对他说。
第 27页
牙印
“什么事? ”
“我是十四楼的。”老太太告诉他:“我孙女养了两只猫,已经两年了,她爱护它们就像自己的命一样。可是昨天她带
它们出去散步的时候,有一只猫丢了。 ”老太太
声音悲戚,隐隐带着哭腔,“我那个可怜的孙女整天像丢了魂似的..你看见那只猫了吗?”
“我..没看见。”他尽量自然。
“求求您,大家都是邻居,麻烦您帮我留意一下,要是看到了那只猫,就帮我送回去,我住在1 407。”
“好。 ”他说,刚要关上门,一张照片递到了他面前。
“你看,”老太太说:“这就是那只猫,多漂亮,请您记好它的样子。 ”
他接过照片,举起来看,以挡住笑容。
没错,就是他昨天杀死的那只白猫,现在正血肉模糊地躺在旅行袋里。
他盯着那个小姑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刚开始带那两只猫出来的时候,小姑娘还给它们带上胸带,用手牵着。他猜那
东西其实是用来对付小狗的。后来大概小姑娘觉
得和伙伴们有了默契,就卸下了胸带,它们果然也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可昨天,其中的一只还是趁小姑娘不注意的空
当跑开了。按住那只猫的时候,他远远地看见小
姑娘傻站在那,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这更激起了他的怒火— —这忘恩负义的混蛋把主人惹得那么伤心,对这种东西就
该重重下手。
他放下照片,刚要还回去,冷不防听见老太太问他: “你这屋里有股什么味儿? ”
他差点就慌了,但还是镇静下来。
“没什么,吃的东西坏了,刚要扔。”他憨憨地笑笑,就像一个平常的邋遢男人,然后飞眼瞥了瞥四周。
老太太颤巍巍地走了。
他关上门。
怎么会少了一只猫呢?
六只。他明明记得杀了六只猫,全都放进了衣柜,为什么只剩了五只?
难道没死?跑了?他快走进屋,查看了几乎所有能藏下一只猫的地方,又拉开窗帘,检查了窗户的月牙锁,没发现任何
问题。做完这一切他才觉得一切都是多余的。衣
柜的门关得很严,就算没死那只猫也不会跑出来。再说根本不可能没死,每杀完一只猫他都万般仔细地检查过。
他又走到旅行袋跟前,仔细清点了一次:五只。
最后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拿起电话。
“喂? ”那边传来他憎恨的声音。
“你回来过吗? ”他不客气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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