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加上其他拉拉杂杂的事情,让包柏蓝斯基心烦不已。这时有人敲他的门,是茉迪,只见她神情疲惫,脸上脂粉未施,看起来与平时有些不同。
“三个犯人都在进行手术。”她说,“得等上好一会儿才能再讯问他们了。”
“应该是说试着讯问他们。”
“我倒是和拉维诺夫说上了一两句话。他动手术前清醒了一下。”
“他有没有说什么?”
“只说他想和神父谈。”
“怎么搞的,最近所有的疯子和杀人犯都成信徒了?”
“偏偏所有明理的老督察长又怀疑他那个上帝的存在,你的意思是这样吧?”
“好啦,好啦。”
“拉维诺夫也显得很沮丧,我认为这是好现象。”茉迪说,“当我把画拿给他看时,他只是神情无奈地将它挥开。”
“这么说他没有试图宣称那是假造的?”
“他只是闭上眼睛,就说起了要找神父的事。”
“你有没有查出那个美国教授想做什么?一直打电话来的那个。”
“这……没有……他只要跟你谈。我想应该和鲍德的研究有关。”
“还有安德雷,那个年轻记者呢?”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情况看起来不乐观。”
“现在知道些什么?”
“他工作到很晚,有人看见他经过卡塔莉娜大电梯,身旁还有一个留着红金或暗金色头发、衣着名贵的美女。”
“这我没听说。”
“看见他们的人叫肯恩·埃可伦,是斯康森一家面包店的老板,住在《千禧年》杂志社那栋大楼。他说他们看起来像恋人,至少安德雷很像。”
“你觉得会不会是美人计?”
“有可能。”
“这个女人,和出现在印格劳的那个会不会是同一人?”
“我们正在查。但他们好像往旧城区去了,这点我不喜欢,不只因为我们在那里追踪到安德雷的手机信号,还因为那个讨厌的家伙奥罗夫——每次要问他话,他就朝我吐口水——他在默坦·特罗齐巷有一间公寓。”
“去过了吗?”
“还没,刚刚才查到地址。公寓登记在他一家公司名下。”
“但愿那里没有什么令人不快的场面在等着我们。”
卫斯曼躺在托尔斯路公寓门厅的地板上,不明白自己怎会这么害怕。她只是个女生,一个身高勉强到他胸部、脸上穿洞的朋克女,他大可以像丢小老鼠一样把她丢出去。但他却好像全身瘫痪,他觉得这和女孩的打斗方式无关,和她把脚踩在他肚子上更无关,主要是她的眼神和她整个人有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他就像个白痴躺在那里,静静听她说了几分钟的话。
“刚刚有人提醒我,”她说,“我的家族有个很大的问题。我们好像什么都做得出来,再难以想象的残酷行为也不例外。这可能是基因缺陷。我个人很看不惯那些欺负小孩和女人的男人,碰上这种事我就会变得危险。当我看到奥格斯画你和你的朋友罗杰时,我真想狠狠教训你们,但我认为奥格斯已经吃了够多苦头,所以你们俩也许有一丁点机会可以逃过一劫。”
“我……”卫斯曼才一开口就被打断。
“闭嘴。”她说,“这不是谈判,更不是对话。我只是把条件一一列出,如此而已。法律上没有任何问题。鲍德够聪明,他把公寓登记在奥格斯的名下,至于其他呢,就这么办:你有整整四分钟时间可以打包滚蛋。要是你或罗杰敢再回到这里或是以任何方式和奥格斯接触,我保证会把你们折磨到让你们下半辈子再也不能好好做任何一件事。同时,我会准备好把你们虐待奥格斯的所有细节呈报给警方,你们也知道,我们有的不只是画,还有心理医师和专家们的证词。我还会联络各家晚报,告诉他们我握有关于你伤害荷娜塔·卡普辛斯基的具体影像资料。跟我说说,卫斯曼,你做了些什么?狠狠咬伤她的脸颊又踢她的头吗?”
“所以说你要找媒体。”
“我要找媒体。我要让你和你的朋友受尽一切耻辱。不过也许——我是说也许——你们有希望逃过最凄惨的羞辱,只要永远别让我看见你们接近汉娜和奥格斯,也永远不再伤害女人就行了。说实话,我根本懒得理你。只要你离开后,可以像个胆小害羞的小和尚一样过日子,可能就没事了。我是不太相信,毕竟我们都知道,对女人施暴的再犯率很高,而基本上你又是个人渣,但如果幸运一点的话,谁知道呢……你懂了吗?”
“懂了。”他真恨自己这么说。
他别无他法,只能答应并乖乖照做。于是他起身进到卧室,迅速地收拾好衣物,拿起大衣和手机便离开了。他无处可去。
他这一生从未感觉这么窝囊过。外头无情的雪雨迎面打来。
莎兰德听到前门砰地关上,脚步声走下石梯渐渐远去。她看着奥格斯,只见他两手垂在身侧,动也不动地站着,两眼直盯着她。这让她心烦意乱。片刻前,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但现在她却没把握。汉娜·鲍德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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