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哪里?”
“正在吃早餐。”
“那就别吃了,马上上楼回房间。我和奥格斯有工作要忙。”
“工作?”
“我现在传几个方程式过去,我要他看一下。这样明白吗?”
“不明白。”
“反正拿给奥格斯看就对了,然后打电话告诉我他写了什么。”
“好。”汉娜有点不知所措。
她抓了两个牛角面包和一个肉桂卷,便和奥格斯走向电梯。
奥格斯只在开头帮了她,但这样就够了。之后她会更清楚看到自己的错误,重新改善程序。她一个小时接着一个小时心无旁骛地工作,直到天色转暗,又开始下起雪来。这时忽然间——这是她永远难以忘怀的一刻——档案发生了怪事。它崩解了。她感觉到一阵电流窜遍全身,然后往空中挥了一拳。
她找到秘密金钥,破解了档案,有好一会儿因为太过激动,几乎无法静下心来阅读。接着她开始检视内容,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也愈来愈吃惊。这有可能吗?她压根没想到会是这么爆炸性的东西,之所以会被写下来,只可能有一个原因:有人以为RSA加密算法是铜墙铁壁。殊不知那所有的肮脏事此刻就呈现在她眼前,白纸黑字。内文全是一些行话、奇怪的缩写和秘密的相关信息,可是莎兰德对这方面熟悉得很,不成问题。就在她看完五分之四的内容时,门铃响了。
她决定不予理会,八成只是邮差。但一转念想到卡米拉的短信,便在计算机上查看门口的监视器。一看当下愣住了。
不是卡米拉,而是另一个威胁她的怪物,因为手边有太多事要忙,她几乎把他给忘了。他妈的艾德老大。他和网络上的照片一点也不像,但就是他,错不了。见他一脸乖戾又坚定的神情,莎兰德开始动起大脑来。他是怎么找到她的?现在该怎么办?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用PGP连线把档案传给布隆维斯特。
然后她关上计算机,勉强起身去开门。
包柏蓝斯基是怎么回事?茉迪一头雾水。他最近几个星期的那张苦瓜脸不见了,好像被风给吹走了。现在的他笑眯眯,还会自得其乐地哼歌。没错,的确有不少事值得高兴。凶手落网了;奥格斯安然逃过两次谋杀活了下来;鲍德和那家研发公司索利丰之间的矛盾与关联等细节也愈来愈明朗。
但还是存在着许多问题,而且她所认识的包柏蓝斯基不是一个会无缘无故开心的人。他比较有自我怀疑的倾向,即使是在成功的时刻。她想不出他到底是怎么了,不但笑容满面地在走廊上来来去去,就连现在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旧金山警方审讯艾克华的枯燥笔录,嘴角也带着笑意。
“亲爱的茉迪,你来啦!”
她决定不对他这不寻常的热情招呼作评论,直接说重点。
“侯斯特死了。”
“唉呀。”
“这么一来,就没法得知更多有关蜘蛛会的信息了。”
“所以说你觉得他会开口?”
“至少有点机会。”
“为什么这么说?”
“他女儿一现身,他整个人就崩溃了。”
“我都不知道呢,这是怎么回事?”
“他有个女儿叫欧佳,”茉迪说,“听说父亲受伤,她就从赫尔辛基赶来了。可是当我跟她谈过,她一听说父亲企图杀死一个小孩,就抓狂了。”
“怎么抓狂?”
“她冲进去找他,用俄语说了一堆话,冲得不得了。”
“你能听懂她说什么吗?”
“好像说他干脆去死、说她恨他之类的。”
“也就是说她斥责他了。”
“对,之后欧佳跟我说她会尽一切力量协助调查。”
“那侯斯特有何反应?”
“我刚才说的就是这个。有一会儿我心想我们突破他的心理防线了,他像是整个人被击垮,眼里全是泪水。天主教有个教义说人的道德价值是在临死前一刻决定的,这我本来不大相信,但亲眼看到还真是有点感动。这个干尽坏事的男人真的崩溃了。”
“我的拉比……”
“拜托,杨,现在可别提你的拉比,听我说完。侯斯特说起他以前是个多可怕的人,我便告诉他身为基督徒,应该乘机坦白认罪,告诉我们他在替谁卖命,那一刻我相信他话已经到嘴边了。他犹豫着,两只眼睛转来转去,结果他没认罪,而是担心女儿。”
“不管女儿可能有多恨他,他确实是。我试着告诉他我们可以替他女儿申请证人保护计划,可是侯斯特渐渐陷入昏迷,接着不省人事,一个小时后就死了。”
“还有什么?”
“我们开始觉得有个人可能是超级情报员,但他失踪了,还有安德雷·赞德依然没有下落,就这些。”
“知道了,知道了。”
“我们至少在某一方面有点进展。”茉迪说,“你还记得傅萝在奥格斯那幅红绿灯的画里认出的男人吗?”
“以前当过演员那个?”
“对,他叫罗杰·温特。傅萝问了他一些背景资料,想看看他和那个孩子或鲍德之间有无关联,我想她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罗杰好像惊吓过度,傅萝都还没开始施压,他就自己把罪行全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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