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傻不隆咚的白痴!我只要在社群网站上随便加入个辛克莱校友的社团,就能收集到太多那个什么五花瓣的八卦消息了!你还以为那个假帐号真是丑不啦叽的蕾西吗?哈哈哈哈……”
那男人使劲一把将她的头发揪得更紧,那种发丝快要脱离毛囊的痛楚,让她痛得哇哇大叫。而他却异常冷静地继续说着:“反正你已经看到我的长相了,那就代表我不会让你活着走出去!你最好还是认份待在这里,搞不好我还可以让你活得久一点!”
他放下了手电筒,从后裤袋掏出一只物体,斯佳莉从微光中看出那是一把折叠小刀,顿时吓得全身直打哆嗦冒冷汗。小刀正缓缓移向她的咽喉、下巴,冰冷的刀锋触碰着她的脸颊,慢慢移到她的头顶,然后用力一划,一撮长发便硬生生地被削了下来。
“这次割的只是头发,你再不乖乖待着,下次就不是头发那么简单了!”
当他一松手后,斯佳莉马上奋力用手肘拖着身子,死命爬到了最黑的那个角落里,抱着膝盖、淌着泪水窝在墙角,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内心还不断祈祷这个可怕的男人快点离开。
之后,她就像是一只被豢养在黑箱中的动物、生杀权操控于他人之手的猎物,只能丧失自我听命于驯兽师的指挥。她放弃了继续祷告,因为她不认为自己的声音真的可以穿透黑暗,传达给任何一位掌管命运的神祇。
她甚至完全不相信自己有可能活着离开这片不见天日的笼牢。
那男人每次出现时,总有极端不同的情绪反应。背着强光站在斗室里的他,有时候是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地辱骂她;有时候却又百般温柔、怜香惜玉地呵护她,在那种情况下他口吃的毛病通常又会再犯。
斯佳莉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还带来一把指甲刀和一瓶透明指甲油,在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下,悉心地帮她修剪手指甲与脚趾甲,还用充满关切的口吻叮咛着:“你不要再窝在那片有烂泥的角角……角落了,你的指甲里都藏满泥巴很难清清……清掉。我待会帮你抛光、涂上防防……裂的指甲油,就不不会那么难看了……”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他摆布,对他这种突如其来的温驯与贴心,也逐渐习以为常了。她甚至怀疑这两位性格截然不同的男子,或许根本只是一对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我明天帮帮……帮你买一套新衣服,带你到楼上去洗把脸,不过你到时候要乖……乖听我的话喔。”那男人一边细心帮她涂着指甲油,一边柔情地安慰着她。
当她听到可以走出这个黑暗的房间时,竟然没有任何兴奋之感,应该说她对他结巴时所承诺的一切,早已不再有任何期许。因为下一分钟,他可能又会变得龇牙裂嘴,将所有的一切都推翻。
那个口吃的他曾经在她耳边温柔地告诉她许多次,只要时机到了就会让她恢复自由;可是情绪失控时的他,却总会一次次将刀抵在她的咽喉,用死来威胁她。
斯佳莉已经搞不清楚,此时此刻自由与性命,到底哪一样才是她应得的?亦或是最后,她两样都得不到?
自从那次之后,那位结巴的男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分不清楚到底过了多少天,只是饿得全身无力躺在角落里,睁着迷濛的双眼望着那扇门的方向。她甚至期盼再听到那种解开铁链的金属碰撞声,等待着那一道充满强光的门再度打开,然后望着光线中像神一般的他,缓缓走近身畔对她嘘寒问暖。
时间缓缓地流逝,她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将如此默默地消逝,只能虚弱地横躺在湿濡的地上,侧着脸不时舔着身边的积水与淤泥维持体力。过往许多美好的记忆片段,就像电影的快转画面不断闪过脑海。
原来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浮光掠影。
她在这部叫人生的电影里,所扮演地只不过是一名配角,在影片还没播放到结局之前,就已经演完自己的戏份了……
M之章:蛹
伦敦市,肯辛顿宫。
肯辛顿花园的玫瑰与蔷薇渐渐凋谢了,仿佛全都低下头默默哀悼着,取而代之的是角落万紫千红的考夫曼郁金香,那些被命名为黑色咖啡店、满心欢喜、哥卢克、紫云或日光的花苞,全都伸着懒腰好奇地窥探外面的世界。
从那几幢红砖灰瓦的左翼宫殿的窗棂,刚好能远眺到维多利亚女王纪念雕像的背影,在方正格局的古老宫廷建筑中,其中一栋宫邸就是英国女王的四皇子r沃斯特公爵霍华德王子殿下”与家人的居所。
黛比穿着一套蕾丝领的深蓝女仆装,腰上繋着一袭白色的长围兜,棕色的长发在后脑勺结成了一个髻,戴上了小巧的雪白荷叶边帽饰。她端着一只装满早餐与饮料的银色托盘,也顺手将丢在客厅边几上那支银色手机放入托盘,随之兴奋地推开一扇雕花细致的白色双开门,朝着房内恭敬地屈膝半蹲了几秒。
“公主殿下,早安!”
她向梳妆台前的加贝尔公主问安后,便表情愉悦走到她身旁,一面将银盘中的水果、沙拉和果汁摆在旁边的早餐桌上,还一面难掩笑容地说着:“殿下,艾儿的手机有简讯进来了!”
加贝尔公主一听到那句话,马上放下手中正在把玩的粉红色手机,迅速捉起托盘中那只银色的手机,熟练地刷着触控萤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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