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回答让我有些困惑,稍后立即又明白过来,如果对方和我一样从二十一世纪初穿越回来的话,说出这个熟悉的名字也很正常。
我又问:“现在是哪一年?”
妇人:“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九七四年,也可能是七三年或者七五年,两年前我看过一张很旧的报纸,根据上面的日期推算到现在,得出这个数目。”
我突然发现,妇人的语声有些熟悉,跟契娜非常相似,只是显得有些沧桑,有点儿衰老。
我忍不住问:“是契娜吗?”
妇人有些惊讶,怀里的婴儿差点脱手掉下来,语声明显颤抖:“难道你是雷大师?”
我:“我是雷雨扬。”
在其它时空里遇上了故人,但是我一点也没的欣喜和激动,只有满腔的沮丧和绝望。
☆、愁苦
什么样的恶鬼,居然有如此本领,能够把我和契娜弄到这里来。
我开始大步往前走,打算到契娜面前去,弄清楚现在怎么一回事。
我不在乎会不会一脚踩空掉到哪里去,死就死罢,没什么可顾虑的。
鞋底接触到地面的情况与看上去的完全一致,草就是草,石籽和泥土在脚下的感觉没有什么不对劲,甚至还能够看到被惊起的小昆虫。
到了契娜面前,我看清楚了她的脸。
仅仅只分别了不足十分钟,却像是过了几十年,她苍老得厉害,头发半白半黑,脸上满是皱纹,比以前瘦了不少,面容愁苦,牙齿少了几只,眼神黯淡无光,就像难民营里毫无希望的那些可怜人一样,看上去像是五十多岁的乡下妇人。
她怀里的婴儿睁着大大的黑眼睛,好奇地看着我,这是一个漂亮的孩子,不会说话,只会呀呀哇哇地叫。
我喃喃问:“怎么会这样?”
契娜有气无力地说:“我落到这里有十一年了,一直盼望着你能来救我,等啊,等啊,头发都白了,人也老了,为了不被饿死,我吃尽了苦头,伺候过许多男人,还生了三个孩子,如今你终于出现,但是看着你的状况似乎并不怎么好。”
我:“我会设法带着你回去?”
契娜:“我现在这样,就算回去又有什么用?做乞丐吗?还是捡破烂?你能够给我办来低保吗?就算能够办到,一个月两百多元够干什么。”
我坚决地说:“回去之后,我会养着你,每月给你生活费,让你可以无忧无虑地过日子。”
我真是这样打算的,对于此事,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我能力足够强,措施得当,她就不会落到这里。
契娜脸上浮现一丝苦涩的笑:“雷大师,我怀疑你是否真有办法做到这一点。”
我:“我会尽力,而且我的同事也会设法搭救,我并非独自在战斗,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组织,其中有众多的能人异士。”
契娜:“何大壮也在这里,你想不想见见他?”
我:“他过得怎么样?”
契娜:“我带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不堪回首
契娜抱着婴儿走在前面带路,这是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弯弯曲曲,绕过菜地和树还有墙角,通往未知的黑暗。
她说何大壮住得并不远,离这里大概也就两公里多,只是路不太好走。
确实不怎么好走,虽然跟在她身后,我仍然摔倒了几次,原因一般是踢到了石块或者绊到了草。
而她去一直走得挺稳当,什么事都没有,就像在宽敞漂亮的人行道上散步一样,看着挺轻松。
她:“有些孩子没事干会把路两边的草结到一起,说是搞什么绊马索,你小心些。”
我:“多谢提醒,我会小心些。”
她:“尽管弄成这样,可我仍然想回到二十一世纪去,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带着孩子一起回去。”
我:“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能详细地说一下吗?”
她:“非常糟糕,非常恶劣,简直不堪回首,几乎每天我都认真地考虑过自杀的事,但始终下不了决心,还是坚持到了如今。”
稍后,在我的请求下,她开始讲述。
那天下午,在苍鹰大厦三十四楼的走廊内,她本来一直跟在何大壮的侧后方两米左右的位置,本来应当和同伴走得更近些,但是她不喜欢何大壮身上难闻的汗味,所以故意离得较远,事情发生的时候,毫无预兆,一切如常,往前走的时候,不知不觉,当一步迈出之后,眼前景物突然发生了变化,面前到处是野草和破旧的土坯房子,还有一些穿着破烂衣服、脸色发黄的人,她猛然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里,想要回去,却再也无法做到。
来到这里之后,她立即被一伙人抓住,扭送到一间小小的黑房子里关着,无论她说什么,那些人都不相信,其中有几个身穿蓝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特别可恶,这些坏蛋坚持说她是台湾特务,或者美国特务,要不就是日本特务,总之,就是特务,根本不理睬她的解释和反驳,偶尔还殴打她,乱伸黑手摸她,拧她,打耳光,罚跪,罚站,这样折腾了几天之后,由于吃不到东西,她浑身无力,奄奄一息。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情况有了一些变化,天黑之后,那些白天审讯她的中年男子一个个轮番进来非礼她,带着食物来,说只要她乖乖配合,别乱动,就给她东西吃,为了活下去,她没有办法,只得听他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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