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计采楠的风骚女人已经在我特工人员的监视之中。
负责监听计采楠电话的侦察员报告了一个情况:计采楠与一个叫李超山的男人关系暧昧。
杨奇清立即命令特工人员肖克设法接近李超山。
肖克以谈生意为名,与李超山混熟了。
一天,肖克来到李超山家里,李超山热情款待。
交谈中,电话铃响了。
李超山去接电话,他拿过话筒:“我是超山,采楠吗?……”
肖克的两耳像雷达一样,捕捉着李超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可是,李超山说了几个:“是,是,是,好,好,好。”以后就挂断了电话。
肖克有些失望。
李超山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有几个电话要打,请您用茶稍候。”
李超山家的电话是一部老式电话,在南墙吊挂着,他拨号时,肖克装作抽烟一侧身便可看见。李超山则约人到颐和园漪澜堂聚餐,他拨的几个电话号码,全被肖克—一记在心里。
李超山打完电话,转过身朝肖克一拱手:“失礼,失礼!”
肖克摆摆手说:“不客气,我还有一件事要办,就不久留了,有时间再来请教。”说完,肖克走出院门。
肖克来到僻静处,赶快掏出笔来记下了那几个电话号码。
颐和园漪澜堂聚会的人中有一个男人叫计兆祥,他是计采楠的弟弟。
敌特电台发出的电波从宣武门到前门外,又移动到南地于上空,而计兆祥的住所正在南池子九道湾8号,宣武门,前门外,他都曾居住过。
初步判断,计兆祥很可能就是潜伏下来的敌台发报员。
我特工人员很快就在计兆祥家的院内安排了“内线”。
夜阑人静,人们都已进入梦乡,可是透过窗帘的缝隙,“内线”看见计家灯光频频闪动。经查实,与我方电台监视的敌台发报时间完全一致。
敌台就在计兆祥家,确定无疑。
夜晚,月光皎洁,万籁俱寂。
北京东城南地子九道湾的一个大杂院里,一间屋里柔弱的灯光透过厚实的窗帘透出来,像是想呼吸新鲜的空气。
计兆祥容光焕发,正躺在旧沙发上看报纸,他是一个秀气的年轻男人,棱角分明,带着几分盛气,皮肤白皙,文质彬彬。此刻,他正陶醉在无限喜悦之中,因为他刚由少尉台长一跃成为少校,并将要得到一笔巨额奖金。
计兆祥恍恍惚惚,心绪飘飞,仿佛来到异国,半躺在柔软的海滩上,周围依偎着如花似玉的佳人,白皮肤,黄皮肤,黑皮肤;蓝眼睛,绿眼睛,棕眼睛……
湛蓝湛蓝的大海,绵羊般的白云,徐徐移动,一片片白帆散在海面上,泛起一片浪花……
在咿咿呀呀的言语声中,计兆祥更加陶醉,浑身有说不出来的愉悦。
这时,传来敲门声。
“谁呀?”
“我,快开门。”
“你是谁?”计兆祥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猛地站起来,那些海市蜃楼般的幻觉顿时云消雾散。
门呼的被撞开,肖克等人闯了进来,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你们这是干什么?”
侦察员们围住了他。
肖克把逮捕令一亮:“少费话,你已经被捕了!”
“你们为什么随便捕人?”计兆祥大叫道。
两个侦察员不由分说,用手铐铐住了他。
计兆祥被捕了!
肖克等人在他的屋里屋外翻了半天,却不见电台。
计兆祥呆立一角,露出了笑容。
“你们这是冤枉好人,同志,不要误会,不要误会,咱们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计兆祥想掏香烟,可是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已被手铐铐住。
计兆祥感到有些尴尬,苦笑着说:“同志们,谁都有判断失误的时候,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知错改了就好,我绝不会计较的。同志们,我说同志们……”
计兆祥的自我表演并没有分散侦察员们的注意力。
肖克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儿,他敲敲墙,跺跺脚,没有发现夹壁地道,便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心里琢磨:真是见鬼了,敌人的电台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呢?没有证据,就难以结案,敌人也不服法。
想到这,肖克出了一身冷汗。
肖克无意中扫视着屋顶,发现天花板上贴着一幅梅花图。那是一幅国画,梅花暗香浮动,衬着飞雪,有一行小字:暗香浮动月黄昏。
肖克双眸倏然一亮,用手一指那幅梅花图说:“上去,把电台取下来户原来,这幅梅花图遮住了一个洞口,一推就开,天花板上,电台、电器仪表、密码本,一应俱全。
计兆祥一看,顿时瘫痪在地,如一团烂泥,他双手举铐朝天,哭叫道:“同志们,这可是一个破旧的话匣子啊!”
计兆祥被带走了。
第二天,龙飞把一份电文递给计兆祥说:“你马上把这份电报发给台湾的国民党保密局。”
计兆祥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接过电文,戴上耳机,坐在电台前准确无误地发出了龙飞亲自写的电文:“毛人凤先生:被你们反复吹嘘的万能潜伏台已被起获,少校台长计兆祥束手被擒。今后,凡您派遣的特务,我们将悉数收留,只是恕不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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