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法师:“向心见性,见性成佛。能悟出“臭皮囊”,看你还真有一点灵性,想必是佛点化你来的,就算我们有缘吧!”
白薇说:“恕我多言,法师,我见您的气质,定是出自富贵人家,不知为何遁身佛门?”
清洁法师说:“寺门多少事,尽在不言中。红尘,不该你问的你不要问,这是寺里的规矩。你不是也出身富贵人家吗?本是王侯将相种,落入晨钟暮鼓间。”
清洁法师轻叹一声,飘然而去。
白薇提着水桶返回自己的房间。
白薇踱出房间,穿过寺院,来到后面。
听到一头毛驴“嘚嘚嘚”的声音。她感到好奇,于是踱着一块石头,朝寺外看。
两个年轻僧人正在草地上对练。
土路上扬起一团烟雾,一个娇媚的中年妇女骑着一头毛驴悠悠而来,她身穿碎花白夏布衫,白夏布长裤,气度幽雅,神韵惊人。她身裹一团白纱,如一团白云,仿佛置身云端,轻飘飘的,又像从那里飘来的一股香风,一张小白菩萨脸嵌着一对黑亮的眼睛,露出令人销魂的微笑。
白薇和那两个僧人看呆了,茫茫原野还没有见过这神奇美丽的女子。
僧人甲推着僧人乙说:“你有胆儿握一握那女人的脚吗?”
僧人乙瞪大了眼睛,一撇嘴,嘟囔着说:“有什么不敢的?天砸下来,碗大的疤!我就不信阎王爷给她们开那么大的门缝儿”!
毛驴上那女人伸了伸腰肢,花朵般的身子晃了晃,恰好露出一只脚。
僧人乙如箭一般冲了上去……
他的手掌刚触到女子的脚,忽然打了个寒噤,浑身僵直,伸出的手再也缩不回去了。
那个女人微微一笑,飘然而去。
僧人乙两眼直视,瞳孔散大,左臂耷拉,右臂僵硬,手掌向下,仿佛在取什么东西。
僧人甲焦急地推他,他毫无知觉。
僧人甲见势不妙,慌忙去追那个女人。
“大姐,快给他解了穴吧。”
女人头也不回地说:“轻薄儿郎,真该千刀万剐!”
僧人甲气喘吁吁地说:“他虽然无聊,但也的确是个好人啊!”
毛驴上的女人缓缓回过头来,看到僧人甲着急的样子,嫣然一笑,一挥纤纤玉手,僧人乙长吁一声,活转过来。他伸开手掌,只见掌心有一个黑点,原来是女郎鞋上的泥痕。
僧人甲叫道:“大师留步!”
女人是白蕾的生母王璇,她缓缓回过身来。
王璇说:“走路渴了,寻口酒喝。”
僧人甲作揖道:“我去拿酒。”
僧人乙说:“大师请坐。”
王璇也不客气,从驴背上一欠身,如叶落地,正坐在僧人乙对面的石块之上。
僧人甲搬过一坛酒。
王璇举着坛子一仰而尽。
僧人甲赞道:“大师好酒力!”
僧人乙也惊呆了。
草地上一片湿迹。
原来王璇脱去鞋,赤着双脚立于草地上,脚趾间酒液淋漓。
僧人甲说:“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王璇朗朗笑道:“这算不了什么,我不过运气而已,这一坛酒,虽然喝进腹中,但是运气下达,驱酒从足心涌出来。”
二僧人知此人有来历,急忙起身鞠躬,说道:“弟子甘拜大师为师,请师父受徒弟一拜。”
王璇合掌吟道“本性好丝桐,尘机闻即空。一声来耳里,万事离心中。”
僧人甲跪伏于地,说道:“弟子自小喜欢舞枪弄棒,可是要得到真功夫,只凭一般的武师指点不行。弟子观大师内力非凡,真是铁鞋踏破无觅处……”
王璇闭目不语。
僧人甲说:“大师是不是觉得我的根基不行?”
他抄起一根木棒,施展全部本领,腾挪闪跃,进退便捷,一根棒舞的呼呼生风,棒如旋风,只见其人,不见其形。
僧人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再看王璇,已端坐毛驴,鼾声大作。
僧人甲面有愠色,说道:“大师,你是不是觉得我技艺不精?”
王璇睁开眼睛,说道:“你的棒圆而不方,滑涤而无弧棱,你向我打。”
僧人甲将棒向她打去,她一挥袖子,那木棒仿佛被吸住一样,粘住王璇的袖子,袖子向东,木棒向东;袖子向西,木棒向西。
僧人甲拼命拽拉,也无济于事。忽然,她的袖子向上一挥,那木棒嗖地向半空飞去,折为两截,散落于地。
僧人甲倒退数步,趔趄着跌在地上。
王璇笑道:“棒子是圆的,而要当方的用,表面虽光滑,而要当成有棱角,绝非易事,我十年锻炼臂力,二十年养气,才练到这个地步,不受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啊!”
王璇说完,一拂袖,骑着毛驴“嘚嘚嘚”地跑远了,消失在迷蒙的土路上……
二僧人怔怔地坐在地上。
白薇暗自思忖:刚才那个妇人武功了得,看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晚上,白薇走出僧房,来到清洁法师的房前。
清洁法师散动长发,以长发蘸墨,在雪白的墙壁上,甩写出一个四尺高的“佛”字,遒劲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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