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时多,值班护士进屋来探望了一下,便出去了。肖克也恍恍惚惚睡下了。
肖克正睡间,忽听有人喊:“停电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一片漆黑。
楼道里传出“嚓嚓嚓”的声音。
肖克感到有一股凉气袭来……
他连忙滚到床底下。
门“吱扭”一声开了。
一团白物飘了进来。
无头无脚,一米多长,从上到下都是白的,像个庞然大物,飘到肖克床边。
庞然大物一动,一块白布飘了出去,露出一个又大又丑的脑袋,扑向床头……
原来是驼背人。
驼背人一下扑空了。
肖克在床下一个扫膛腿,打倒了驼背人。
驼背人怪叫一声,一跃而起,伸出双手,扼住肖克的脖颈。
肖克也不示弱,也扼住了对方的脖颈。
两个人都使出平生之力。
这是生与死的较量。
肖克身体刚刚恢复,还有些气虚,他渐渐有些支持不住,额上渗出虚汗。
驼背人也“呼哧呼哧”喘着气,拼命搏斗。
情急之中,肖克用力一拽,竟把驼背人的假面具扯了下来。
原来驼背人是一个非常英俊潇洒的美男人。
驼背人恼羞成怒,死死压向肖克……
这时,肖克仿佛听到了一个少女的惨叫。
那是白缇,也是被这恶徒死死扼住喉咙,白缇挣扎着,喊叫着,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肖克眼前一亮,一拳正中驼背人的太阳穴,驼背人“哎呀”一声栽倒了。
肖克趁势又飞起一脚,这一脚正踢中驼背人的后背……
驼背人惨叫一声,一个肉乎乎的东西飞了出去,原来他不是驼背人,那个驼峰是假的。
驼背人就像穷途末路的怪兽,从腰间拔出一柄尖刀,恶狠狠朝肖克扑来。
肖克一闪,驼背人扑了个空,肖克一拳打中他的后脑,驼背人昏倒了。
经过紧张的夜审,才知道驼背人是白薇发展的特务,绰号:驼鸟,他原是重庆市某中学的体育教员,追随白薇在北京那座小洋楼里从事特务活动。驼鸟交待,白缇已被他活活扼死,白蔷被肖克一剪刺中后心死去,白蔷母女俩的尸首已经转移。蔡若媚、白薇母女俩去向不明。驼鸟暂时栖身前门一家旅馆,后来有人送信来,命令他今夜到公安医院暗杀肖克,因为肖克见过蔡若媚等人,留下来凶多吉少。刚才驼鸟进医院时,先断电,以后又击昏值班护士,才来到肖克的病房。
驼鸟还透露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梅花党特务第二天上午要在中山公园制造事端。白薇命令他暗中保护。
第二天是星期天。
中山公园游人如织。
秋日,绚烂的秋日,把它的金色和紫色掺杂在依然鲜明的绿色里。
古老的殿阁呈现出一片凄凉的金色。
龙飞、肖克、路明等人分头混杂在游人中,他们紧张地注视着公园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落……
游客们发出会心的欢笑,年轻的恋人互相依偎着,情意绵绵。年轻的父母带着顽童亲密无间。
肖克信步来到儿童游艺场外,他隔着铁栏杆,看到天真浪漫的孩子们在玩木马、滑梯、转椅。多么天真可爱的孩子,他们稚气的脸上都是微笑。
“叔叔,几点了?”一个红领巾跑过来,朝他敬了一个少先队队礼。
“差10分10点。”肖克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这个小姑娘,他忍不住摸了摸小姑娘胖乎乎的脸蛋。
红领巾跑去了。
“我将来也会有孩子,但愿像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一样。”肖克美滋滋地想着。
肖克发现前面树丛中有一个躺椅,躺椅上坐着一个姑娘,她倚靠在那里,无精打彩,头上围着淡蓝色的纱巾。
这个姑娘长得有点像白缇。
白缇?
她还活着?
肖克带着侥幸的喜悦,奔了过去。
是白缇,她愁眉苦脸地靠在那里,沉默不语。
肖克叫道:“白……缇……”
白缇没有理睬他。
肖克轻轻地坐到她的身边。
白缇穿着一身蓝制服,蓝裤子,灰皮鞋,两条又粗又黑的长辫子,辫梢上系着一只花蝴蝶结。
白缇脸上头上蒙着一个淡蓝色的纱巾。她的脸色可不大好,呈灰绿色。
“嘀嘀答答”的声音。
这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
肖克明白了。
他的脸上、额上渗出了汗珠。
他用手摸摸白缇。
死一般的僵硬。
白缇是个死人。
白缇死了。
肖克发现白缇手里攥着一个小马蹄闹钟,时针即将指向10时,秒针已到1O……
肖克快速拿起闹钟,翻转背后,将时针秒针都移向前面……
肖克松了一口气。
白缇身体里塞满了烈性炸药。
白缇已剩下一张人皮。
叶枫不吸烟,不喝酒,但有一个嗜好:画画,他擅长画油画,尤其是画人体油画,他家住一个四合院,客厅旁边的一个房间专门辟为画室。叶枫时常从中央美术学院或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请来人体模特,工作后便付给她们一些劳务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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