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唐婆婆带着扎好的一大堆纸元宝和纸人,走到了江边,幽怨的看着缓缓流淌的江水,低声呼唤着一个名字。
“唐生屏!唐生屏……”
点燃了那些元宝,把香烛插好,继续念叨着一些话语,谁也听不懂,而且这江畔四下无人,只剩下那个瘦弱的身影在烛光摇曳中闪现。
江水中的某一处开始翻滚起小浪,好像下面藏着什么在萌动,唐婆婆夹着纸人,一步一步的往水中走去。
平白多了许多淘金船,河床已经被翻得不堪入目,在坟包般一个个石头渣堆边,就是深不可测的挖金洞,江水在这里盘旋起来,任谁都会卷进去,可唐婆婆依然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
脚下像是有了眼睛,她始终能够够着那些石头河床,不让自己沉下去。
快走到了江中的时候,唐婆婆站在一个石头堆边,将纸人抛了下去,照理应该浮在水面上的纸人却碌碌下沉,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水下的响动更大了,好像沸腾一般涌出无数气泡上来,像是得了回答一样,唐婆婆喊得更为凄凉。
她趴在石头堆上,双手触及水面,娓娓道出关于她和水下这个男人的悲哀:
“我怎么又会摊上你这个背时的人啊,单单为了你的几句好话,孤独了30年,你何时又来找过我,而你直到死,谁又会在乎你到底在倒什么霉?”
唐婆婆的泪水从浑浊的眼中慢慢流出,滴进江水中,即使再滚烫,也抵不住冰寒的江水,他们这个卑微的爱情故事,在浦市镇的一个角落开始,断裂,而今得结束了。
“你为你犯的错要守着那个东西一辈子,而我呢?做了你的女人,却也要陪着你守一辈子,你狠心啊。”
说着说着,唐婆婆一点点把自己投入了深潭,留下在世上最后一句话:
“唐生屏,30年了,我熬不过了,可我们现在可以在一起了,我王淑平算是把这个没头没尾的情给结了。”
唐婆婆消失在水中,那个淘金洞,只剩下了涟漪在晃动,河风吹散了最后一把纸钱的灰烬。
回到家中的谢楠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任凭父母在外威逼利诱也默不作声,急得他老妈要找精神科医生来解决问题。
最后的希望也在慢慢消失,谢楠实在找不出有什么头绪可言,苏坤到今天已经失踪了整整十天,这十天里,谢楠的脑细胞好像在逐个烧焦殆尽。
关上窗帘,谢楠坐在床上对着傩面发呆,看着那两个空洞的眼孔,心如刀绞。
姜教授打来电话,说邵东子吵闹着要出院找谢楠,被医生当作情绪不稳定打了镇定针,这几天正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要死不活。
而关于苏坤,则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希望能够利用自己一些老交情继续寻找,正说着话,电话被人抢了过去。
“你个混球啊,我都被你弄成这样了,你小子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邵东子在话筒那边大声嚎叫起来,全然不像一个刚刚坠楼生还的人,看样子恢复的相当不错。
听着这个声音,实在是让人感慨,谢楠拿着电话好像隔了半个世纪一般,听着邵东子七七八八的说着,嘴上慢慢跳出一个微笑。
“你没事吧。”
“我铁拳无敌邵易东怎么可能有事啊?你就就等着我来吧,一起行动!”
谢楠抹了一把鼻子,轻轻的笑着,说了一句:
“哥们,我可能等不及了。“
不论电话那头邵东子怎么鼓噪着让他说明这话是什么意思,谢楠不由分说的摁下了挂断键,继续端坐在床上,盯着傩面继续出神。
如果没有人来帮自己,那么就自己试试,赌一把。
谢楠老妈得知了一个消息,唐生屏的尸身这回真的冒出来了,同时还有一具女尸。而风传是在淘金船疯狂挖着沙石的时候,他们一起浮上了水面。
具体情况被传得异常神奇,船工正在作业,却发现河面莫名的出现极大的声响,河中出现无数条黑色的鲶鱼,在一个水坑中剧烈的扭动。
如同黑色的漩涡一般,在水坑中旋转成型,好像风暴一样,围绕着什么东西。
河中很少再出现这么多的鱼了,当大家兴奋的冲上去打算捕捞的时候,眼尖的人看到鱼中间出现了两个人影,顿时让所有人楞在船上。
尸体是一男一女两具,当人们将其打捞上来的时候,那些黑色的鲶鱼却不知从哪儿溜走了,河面依然保持着平静。
唐生屏的尸体在水中月余居然没有过分变形,而那具明显新死女尸就是在唐生屏房子旁卖香纸的老婆婆,有人说这是唐生屏多年前在外乡娶得的一门亲。
他们俩抱在一起……
原本镇上所有人都知道唐生屏被埋了,现在又出了尸首,再加上那个老婆婆,所有的邪说都变本加厉的开始传播。
而挖金船的幕后老板好像受了惊吓,集体歇业了几天,浦市镇继续笼罩在压抑中。
谢楠老妈没跟谢楠说这个事情,因为她的宝贝儿子已经如同着魔一样呆在房间里面不出门几天了。
如果继续下去,没法去估计会发生什么,因为他爸爸已经耐不住性子要发作了。
此时离苏坤的失踪已经第10天了,不过她和她的丈夫都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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