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汶伸手打了范启泽一下,让他不要瞎说,人总是会变的,不用这么大惊小怪。范启泽摇摇头,还是怀疑这人是不是当初在雪地里面相互献出初吻的对象。
一番烘烤之后,两人走出了公园管理处,兰汶朝手里哈着气,问范启泽:“你在这个城市吗?”
“我来之前跟你说过啊,我会来这里……”
话没有说完就停下了,这里有一段两人都不想提及的事情,于是默契的没有说下去,范启泽换了话题,调笑着说:“什么时候改行做雷锋了啊?这有点不像你的风格啊。”
“得了吧,我要是知道那下面是你,我才不冒险去救你呢!”
范启泽尴尬地笑笑,郑重的感谢了兰汶的救命之恩,然后就要走掉,他想起来翼翼的事情,现在来看,自己对任何女性来说都是致命的毒药,这无关自己的魅力,而是自己黑漆漆的天灵盖,谁招上谁死。
看到范启泽要走,兰汶有点不快的意思,对着他喊道:“难道你就不打算请我吃顿饭作为回报吗?”
范启泽转过身,没回答,这时候必须得硬下心肠,他不想再出现什么事情了。
“就吃土豆片炒肉吧,我知道有一家,做得特别像我们学校的食堂的味儿。”
范启泽停下脚步,转头说道:“那可就真够难吃的了。”
“走吧,不会吃穷你的。”
兰汶坐在这家极为简陋的饭馆角落,却如同耀眼的明灯一样,招来整个店里所有男人的目光,但是坐在她对面的范启泽却像是死鱼一样,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跟着兰汶走了,或者是土豆片炒肉的威力吧,小饭馆的小煤炉烧得很旺,可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落水的缘故,范启泽周身冰冷,身子蜷缩在一起,半天也没有开口说话。
兰汶要了两份土豆肉片,声称这才像食堂,范启泽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要提起食堂,还有土豆片炒肉,这样让他很难受。
那些年的时间好像很短,两人如胶似漆地在学校的每个地方出现,一起吃着食堂难吃的菜,却一直开心着,傻子一般。
可很多事情不须面对。一天又一天的时间过去,如果可以回忆,那是一团模糊的美好,是一件又一件小事堆积起来的不舍,用最为珍贵的青春留下的最难忘记的印象。
可范启泽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和她说出分手的,只记得那天喝了不少酒,只记得那年的盛夏阳光恶毒,想起来都刺得他自己生痛。
这么多年泡在各种各样的欲望中,他的感觉开始生硬麻木,在各种各样的女人中游走,却越来越少专注。
范启泽看着兰汶,想说些回忆的话,可没开口,就被兰汶用冷冰冰的话堵上了嘴。
“你来这里干吗?”
“你为什么在这里啊?我是说在公园。”
“我在这里工作啊。”
兰汶忽闪着眼睛,笑着回答,原来这附近有一个景点,兰汶承包下来,现在成了个不大不小的老板。
“你是说那个洞么,好像还是我们公司勘察建设的。”
兰汶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知道。那么说说你怎么到这里,然后又怎么掉进水里的吧。”
范启泽省过了翼翼和前面两个姑娘的故事,只是说起了那尾不争气的锦鲤,一放进水就死掉了。
兰汶咯咯地笑着,好像这里真的是食堂一样,范启泽不确定自己该不该马上走人,免得再出什么事情。
“你那条鱼可能有点问题,如果老板想把一条将死的鱼卖给你,只需要在水里放一点煤油就可以了。”
范启泽听说过这种事情,煤油的刺激会让那条鱼在临死前多挣扎一会,但是自己那条并不像被使用了这么残忍的招数。范启泽抓抓头皮,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兰汶将饭勺一扔,拉着范启泽就出门,说要帮他找一条好鱼,顺顺利利地去放生。
范启泽被她稀里糊涂拉着走,看着她打量着卖鱼的摊贩,看着她睁大眼睛看着玻璃缸里面的锦鲤,看着她笑逐颜开地跟老板还价。
然后就是他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尾漂亮的红色鲤鱼,继续跟着兰汶前往不系舟的放生台。
与此同时,林涵猛地从床上跌落下来,摔这一下让他一下子跳起,大声喊叫着。定睛一看,老爸林孟正双手抱肩的看着他,一副威武的样子,眼中燃烧着一团火,像是要活剥了林涵。
林涵委屈地问道:“什么事啊?今天不用上班的。”
“什么事,你自己去看看客房!”
林涵连忙裹着被子跑去客房,林孟在后面继续大吼着:“还有长绒棉的狗屋!”
林涵连忙跑去狗屋,一下子泄了气,披着被子呆立着,要是明敏带着狗出门散步了还好,要是明敏携狗私逃,这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长绒棉也太没有义气了,难道就是看到昨天明敏钱包里面那点钱就动摇了?这样的话还真不如当年让它在新疆饿死!”
叽里咕噜地骂了一句,林涵睡眼朦胧地想继续回去睡觉,一般的毛贼应该不是长绒棉的对手,他不用担心。
林孟看到这个不争气儿子居然是这个态度,操起手中的水烟袋挥舞过去,不料林涵一个就地卧倒,灵巧地闪过了林孟的烟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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