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在这荒山野岭搞柴火是相当的容易,但这时节绝大部分柴禾都受了潮,老铲要求过于苛刻,要是我平时的心情,肯定早就佩服起这群汉子,居然可以在短时间内搞到这么多干货。
最后熊熊的火焰燃起,钩子和筒子静静的躺在柴火堆里头,老铲叹了口气,走了过去,一把粉末就朝着火堆撒了下去。看着面前这两个之前还鲜活的人,就死在了我面前,我本来就沉的不行的心头更加的堵了一些,三叔摸了摸我的头,我甚至不记得这货上次摸我的脑壳是多少年前,“屁娃,世道就这样,至少他们死了之后还能有阴寿,比起那些彻底没了的已经是好的太多。”
三叔说完,一根香已经是插在了地上,所有的汉子摇起了手里的铃铛,铃铛声中,老铲一声令起,所有人齐齐的声音传了出来。“南王截道,阴魂永寿……”“南王截道,阴魂永寿……”
我默默的念着这两句话,心中则是在反复的想着当年吃水乡的事情。最后在虬龙岭上头,也就是南雨和那跟她长的一模一样的玩意存在的地方,爷爷明显去过那乱石堆,却没有收拾掉那地儿,反而留一个“称砣”在那里。难道当时爷爷已经知道在那里布阵的是谁,那个人就是给蓝雨穿上那衣服的人……这背后到底藏着些什么秘密?
火焰已经是讲两人的尸体彻底吞没,就在这时候,就在这时候,突然起风了,阵阵微风吹着火焰,灰烬漫天飞舞。突然,我觉得一旁三叔的身子抖了一下,眼睛似乎在看着什么地方。我眼睛一瞪,随后也是看向了那处,漫天的灰烬中,一张符纸从远处缓缓的飘来,直接就飘进了火焰之中,然后我似乎看到,一个和钩子一模一样的影子,默默看了看四周,然后躺在了火焰之中。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什么都不管,猛的就朝着那符纸飘来的方向追了过去,三叔叫了我一声,想要拉住我,随后叹了口气骂了一句屁娃。我朝着那方向猛跑,前头是一个上坡,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很多事情我一定要问清楚,我心里憋的几乎再也忍不下去。我终于是翻到了那山林小坡的上头,一双眼睛到处的看着,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静的出奇,几乎什么都没有。
我心中堵得慌,声音吼出来都有些嘶哑,我也不知道我是在朝着什么方向,直接吼了一声,“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浩气长存?”
声音还在群山间小声的回想,我已经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红鼻子老头身上的衣服,老张头身上的衣服,还有蓝雨死的时候身上的那件衣服,慢慢的在我脑海中重叠,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心口,我下意识的觉得我问的几乎是一个我无力阻挡的答案,就在这个时候,三叔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澈,起来。”我愣了一下,木然的站了起来,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木然。只是朝着身后的三叔问了一句,“蓝雨……蓝雨究竟是死在谁的手里?吃水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一个耳光重重的抽在了我的脸上,我直接被打在了地上,三叔甩了甩手,再次开口了。“给老子站起来。”
我默默的站了起来,一点也不在意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三叔再次抬起了手,这回老铲也赶了过来,很是着急的喊了一声,“三爷。”三叔管都没管,又是一耳光给我扇了过来,这次我觉得嘴角都有点发咸,我又站了起来,这第二耳光打的我知觉都没有了。记忆中三叔从来都没打过我,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我可以说从小就是被他带大,小时候的屎片片也是他给我洗。三叔声音很是低沉,“屁娃,你奶奶的遗体还躺在那边,老子……”说完深深的吸了口气,“小澈。听话。”然后转身走了回去。
三叔和老铲走到了火堆的位置,直接拿了烟出来,点燃,猛的抽了一口,整个脸色阴沉的可怕,老铲在一旁粗粗的说着,“三爷,小爷还年轻……”老铲还想说什么,突然三叔把刚点燃的烟猛的丢在了地上,狠狠的踩熄。
“你他娘的刚才怎么不拉着我?光喊有个求用啊”“三爷,我……”
“铲哥,这么多年了,你招子就不能变亮点?老子刚才第二下抬手等了那么久,你懂不起?老子手都抬起来了,你好歹给老子一个台阶下。”一个汉子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手里递着两根烟,“三爷,铲爷,再搞一根?”
大火烧了很久,最后一群汉子小心的把钩子两人的骨头捡了起来,装进罐子里头。大部分人抬着棺材就朝着外头走。这次离开倒是轻车熟路,就走那条我们来的时候的大路,夯王村逐渐被抛在后头,也许过不了多久,周围的人就会发现那村子里头的异常,不过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除了我们这伙人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除了棺材之外,另外也有好几口大箱子,我倒没有问里头装的是什么,不过通过其他汉子时不时的聊天我倒是多少知道装的是什么玩意。这次队伍里头倒有几个“土贼”方面的好手,已经是把那村子地底下的好东西给摸的差不多,全装在几个大箱子里头,剩下的都是一些带不走的玩意,几个大箱子就放在马车上面,两个汉子还在扯。“你说这回掌柜的会给分我们多少。我估摸着不会又是喝汤吧。”“老子怎么知道,听说道上的哥们有的从祖宗辈就开始惦记那村子里头的货,这回好货全被我们端了,这次买卖有些大,掌柜的那老扒皮这回应该不会吝啬,怎么说我们这群兄弟也是出了苦力的。他娘的光要弄回去就得费不少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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