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铲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头的东西,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要说鬼市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有一天能被人拥有和控制?但王家有一代先人做到了这一点,老家祠堂有一排祖宗牌位点不燃,就是他们,把鬼市变成王家的东西。从来就没人知道,王家是怎么做到的这一点。老爷子曾经有一次告诉过我原因,我猜测跟这一点应该有很大关系,他说其实鬼市里头,有很多链子锁住那些厉鬼,那一代的祖宗杀进鬼市,用自己的身子,去堵住那些链子,让里头的每一根,都是从他们身子里头穿过,只要保证从那地下最深处伸出来的每一根链子,都姓王。那么鬼市,就成了王家的。那些先人身魂生生世世化成厉煞,受尽煎熬,也要保住我王家香火长存。”
我心头一惊,老鬼说的话,正好和我看到的场景对了上来,我再次想起那些干枯的影子,这时候,我声音都有些抖,“鬼市,和王家香火有什么关系?”
老鬼看了我一眼,“刚才你说做了孽会有报应,那么我告诉你,只要有鬼市在,王家就永远都不会有报应。这就是在跟天作对。”什么?老鬼的话已经是完全超出了预计,这完全是骇人听闻,就在这时候,老鬼说了一句,让我心头升起了一个我永远都没办法接受的想法,“我不知道你在那里头看到了些什么,你永远都不要说出来。”
“只有我们的先人才晓得这里头的真正原因,估计就是老爷子,也一直想找出鬼市的真正作用,为什么当年那么一代人自己永世不得翻身也得把鬼市给抢过来。”
“桂叔。你的意思是,整个鬼市里头的怨鬼。受尽无尽的煎熬,都是在帮我们王家还阴债,所以你当初才说,正是因为怕报应,我们才不断的引板板进去。进去之后,他们就成了鬼市的鬼,把我们的报应和孽债,全。全都给受了?”
眼前似乎再次浮现起那里头无数鬼影挣扎煎熬的景象,说出这句话,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老鬼猛的盯着我,这时候几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口气,“小爷,如果我告诉你,事实就是这样,那又如何?”
我心头一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掌柜的,老鬼的目光没有一点躲闪,接下来的语气竟然平稳的不行,“进了鬼市,通过尸体锁魂的方法回煞,在当天重聚怨气,就相当于改了这只鬼的阴命。它就永远属于那巷子里头,成了我王家的怨魂,跟生前再无关系,里头的鬼,每一只,都是属于我们鬼市,属于我们南截道,相当于是我们南截道的死人,难道不该帮我们还阴债?”
什么?看着面前这熟悉的掌柜的,一时间我浑身都开始抖。我死都想不到,鬼市的作用,居然就是这个谜底。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觉得脑壳一阵发蒙。
老鬼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慢慢的再一次把铜钱朝着桌上一丢。眼睛只是瞅着这些正正反反的玩意。
老鬼的脸上带着轻描淡写的神色,那是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其实这还不是鬼市最大的用处。”
我一时间压根就没听老鬼的这句话,脑海中几乎全是鬼市里头那无数冤魂挣扎的场景,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还不是鬼市最大的作用?
“我南截道代代顶天立地,你就是用这种想法去想你的先人的?”
老鬼脸上竟然带着愤怒,“你应该看到过鬼市最深处的那些棺材,我告诉你,那地方原本是一颗树。被那些先人给生生砍了,用自己的身子堵了上去。你去过西昆仑的雪山,也去过北边的墓群。每一处地方都是千年的风水大局,难道你没觉得他们和鬼市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这地方原本不是鬼市,是不知道多少年前,被造出来的。我王家拼掉了几乎一代人,才砍掉了那棵树。我告诉你,鬼市本身就是这风水大局里头的一处,只是后来被我王家给抢了过来。”
老鬼悠悠的摆弄着桌子上头的铜钱,我心头已经是天翻地覆。
“这些话都是老爷子让我告诉你的,他说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我们那一代的祖宗,就是时候把这些事儿告诉你。”
“这些事儿,只能是进你一个人的耳朵。你要是敢跟别人讲哪怕一点,都会有人去把他给了结掉。我这店子,也是长期被内堂的人的在盯着。”
“小爷,你进去之前我说过,这次之后,就把鬼市的真正的秘密告诉你,其实我已经告诉你了,鬼市最大的秘密,不是说里头藏着我王家的一代祖先。而是,鬼市以前,本来就是那风水大局的一处……”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桂叔,那那你晓不晓得,在那棵树被砍掉之前,鬼市是个什么样子?”
“这地方被造出来之后,当时这周边的鬼魂,几乎就像被什么东西给牵着一般,全都朝里头走,最后进了地底下的那棵树的地方。”
“你以为这是鬼市第一次开门?王家每传八代,鬼市就会开门一次,外头墙壁上头的符纸和油灯就会重新换一次。最近的一次是从你往上第七代,每次开门,都不是人能够管的了的。无数怨鬼就像发了疯一般朝着鬼市里头冲,老爷子说过,这些冤魂,本来是应该进到那里头去的,只是我们祖宗把鬼市给动了手脚,所以每隔八代,这些冤魂聚集到一定的数量,才会朝着里头冲一次。和另外几处地方一样,以鬼市为中心,也是一个风水局,所以各处的板板都会通过阴路朝着那里头走,我王家这么多代始终破不了这周围的风水局,只能是一直就这么守住地势,每隔八代,就等着这些玩意露头,然后用鬼市里头的鬼,把他们都给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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