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琳被穿过迈克身体的子弹和直接射向她的子弹击中,向前栽下去,倒在方向盘上。她共中九枪,左右双臂各两枪,其余五发子弹击中她背部右侧,穿透她的肺部和左心室。
迈克伸手去抓车门把柄,手指狂乱地摸索着,但最终惊恐地意识到门柄已经被卸掉了。他万分绝望,在凶残杀手的枪口之下没有任何逃脱的能力。男孩右臂中弹,在极度痛苦中挣扎,这时,袭击者却没说一个字,转身低头走开了。
迈克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持枪者正在开他的车门,迈克不清楚他在那里做什么。突然他停住了,慢慢转头,朝迈克这边看过来。他穿着海军式风衣,手搭在车门把柄上,姿势定格在这个死寂的夏夜里。那粗壮的轮廓在车内射出的黯淡灯光下显现出来,迈克这时终于看到了袭击者的脸。
那个男人看上去脸很宽,没戴眼镜,年龄大概在26到30岁之间,浅棕色的卷发,剪着很短的海军船员式发型。他的身材“壮硕,结实,没有肥肉,”大约有195到200磅重。迈克估计他比达琳的考威尔车高出一头,差不多5英尺8英寸高。他的裤子打着皱,可以看见他微微鼓出的腹部。
袭击者方才停住手,回头看着迈克,现在又返回来了,要把事情搞定。这个粗壮的男人顺着打开的车窗向考威尔车内探进身去,朝迈克又开了两枪。出于自卫的本能,迈克绝望地踢动双腿,在无路可逃的情况下向后车座跌扑过去,双腿还在抽搐般地踢动着。
那人又射了达琳两枪,然后转身走开,坐进他的车里,飞速驶离此地,飞旋的车轮扬起了地上的砂石。
迈克的左腿,右臂和颈部都伤得很重,他艰难地回到前排座位上,手伸到外面打开了乘客座一侧的车门,从车里一下子跌落出去。鲜血从他颈部和面部的伤口涌出,一颗子弹射进了他的右脸颊,又从左脸穿出,在他的下颚骨和舌头上留下了孔洞。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大锤击打了一下”,他想张口说话,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噜声,甚至都无法呼救。
从前排座位传来了达琳的呻吟?
午夜时分,在距离蓝岩泉停车场800英尺的地方,球场管理员22岁的儿子乔治·布莱恩特正因夏夜的闷热在床上辗转难眠。他的卧室在房子的二楼,他趴在床上,凝视着窗外。
他今天提前半个小时就上床了,躺在那儿聆听远处的欢声笑语,偶尔会听到烟花在空中绽放的声音。突然,一声枪响,片刻寂静过后,又是一声,接着,在短暂的间歇之后,传来一连串快速的射击声。没过多久,一辆车开动了,“风驰电掣般离去”。袭击者很是走运,因为乔治虽能看到停车场的大部分,但达琳停车的位置却被树林遮住了。
这时,三个少年,德比拉、罗杰和杰瑞正在寻找罗杰的一个朋友。当天,他们在瓦列霍的市中心参加独立日庆典,之后便来到了蓝岩泉。路过停车场时,他们注意到了达琳的那辆考威尔车,便把车开近前去,看看那是不是他们的朋友。
确定不是后,他们正要离开,这时,一声含糊微弱的呼叫传入了他们的耳际。德比拉把车退回来,调转方向,让车灯照向那辆考威尔车。他们发现一个男人正在地面上痛苦地翻滚着。
德比拉鼓起勇气,尽可能靠近地停下了车,三个孩子都跑下车,来到伤者身边。
“你还好吗?”
“我中枪了,”迈克终于说出了话,“那女孩也是。快叫医生。”
“好的,”杰瑞说,“我们这就去。”
“快。”
罗杰想留下来陪着迈克,但另外两人却坚持要他同去杰瑞家里报警。当这辆棕色的漫步者汽车从停车场出来,驶上哥伦布车道时,三个孩子看到了两点闪烁着的两点红色尾灯沿着赫曼湖路消失在远方。
德比拉在杰瑞家里报了警,讲述了他们看到的事情。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很是焦急,于是找到了杰瑞当警察的舅舅。舅舅与警局核实了一下,了解到已经有警车派往出事地了。四个人随后便去了警局。
瓦列霍警察局的接线员南茜·斯洛沃接到了一个女人打来的报案电话,称“有两个人在蓝岩泉主停车场的东侧被枪杀,时间是夜里12点10分”。约翰·林奇警探和他的搭档艾德·鲁斯特接到报告时正在他们的车里,身着便衣。
“我给你讲讲事情的经过吧,”林奇后来对我说。“我们当时正在索诺马大道和田纳西大街上巡查,这时接到报告说在蓝岩泉那儿有人听到了枪击声。于是我们调转车头,沿田纳西大街行进。我和鲁斯特谈了谈这件事,他说:‘唉呀,今天是独立日嘛,到处都有孩子在放烟花,’……因此我们便开车闲逛了一阵,没觉得事情有什么紧迫。我想大概是10分钟之后吧,我们就接到了电话,得知那里确实发生了枪击案。
“知道此事后,我感到很愧疚,因为我们当时没有立即驱车前往。倘若我们能及时驶出田纳西大街,说不定可以和那辆车相遇。因为他沿田纳西大街开了一段后便拐进图奥勒米……我想他在赫曼湖路上没有转弯。案发15分钟后我们到达了现场。”
鲁斯特与林奇看到达琳的雪佛莱停在场地东侧,面朝停车区。车头灯和尾灯都亮着,转向信号灯也在闪烁,乘客座一侧的车门敞开着。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罗伯特·格雷史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