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的声音平静连贯,轻柔却又有力。南茜试图打断他以获取更多的信息,但他却提高了音量,盖过了南茜的声音。那声音在南茜听来显得很成熟。他不停地说着,直到陈述完毕。
“他们被9毫米口径的鲁格尔手枪射杀。去年我也杀了几个这样的年轻人。”
“再见。”
当说出“再见”两个字时,那个男声低沉下去,拖长的声音中带有一丝嘲弄的语气。南茜听见电话被挂断的声音,接着耳边就只剩下线路中空洞的嘟嘟声。
在挂断电话后,杀手应该是在点着灯的话亭中驻留了一小阵。突然铃声响起,这时一个破衣烂衫的中年黑人途径此地,他顺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粗壮的男人站在电话亭中。杀手转过头去,推开话亭的门。为了中断铃声,他将话筒从话机上取下来,让它悬在空中。片刻之后,他疾步走出电话亭,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12点47分,太平洋电话公司追踪到了电话拨出的地点,位置是在图奥勒米和斯普林斯公路上的乔斯联合车站。这个地方恰好在瓦列霍治安官办公室楼前,在那里可以望见达琳和迪恩在弗吉尼亚大街上的绿色小房子。那个粗壮的男人在挂过电话后,可能会途经那里并向房中张望过。那时迪恩正在上班,因此屋里只有小戴娜以及保姆和她的朋友。
警方打电话给迪恩的父亲,因为考威尔车是以他的名义注册的,因此他第一个得知了达琳的死讯。
接下来,警方试图电话联系马乔的家人,但没有成功,于是便派警官施拉姆及其助手去比齐伍德一趟。他们走出巡逻车,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幢房子,因为他们看到房门敞开着,房内所有的灯都亮着。除了电视中传出的嘈杂声外,整幢房子里没有任何响动,空无一人。
锁好凯撒餐馆的大门后,老板和店员,包括迪恩在内,一同向西面的弗吉尼亚大街出发,在那儿,迪恩家将举行派对。比尔·利和迪恩各自开着车,在皮特酒水商店停下,进去买了些酒。
“在我们打烊之后,”卡美拉后来回忆道,“店里的女服务生和我们所有人都坐进车里,准备去他家。我们到达时只有保姆在,那两个女孩迪恩都不认识,从来都没见过。她们是达琳朋友的女儿。这让迪恩感到很尴尬,也有些滑稽。达琳说好要送她们回家的,可是到那时还没回来。
“因此我们就纳闷起来:‘哎,她去哪儿了呢?在干什么?’保姆告诉我们,达琳说是要去买些烟花。”
迪恩便出去找她了。1点半时,电话铃声响起,比尔拿起电话。然而从电话那端传来的只有浊重的喘息声。“也许是达琳的某一个白痴朋友吧。”他回头对卡美拉说。
比尔有些愠怒。“她为什么就不能陪她丈夫在家里待上一会儿呢?”他朝话筒里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迪恩的父母接到了一个相似的电话,听到的也只是低沉的呼吸声或者“电话那头呼呼的风声”。他们唯一能肯定的是,有人在那边。
接下来,迪恩的哥哥也接到了一个古怪的电话。
就这样,达琳被枪击后不到一个半小时,她的家人先后接到了三个匿名电话,在那之后许久,案件才见报或播出。然而达琳的父母苏恩夫妇却没有接到这样的电话,因为他们家的号码未被公开。
难道杀手一直在寻找某一个人?他想要戏弄的人是迪恩么?迪恩会认得他的声音么?尽管迪恩和达琳在搬往弗吉尼亚大街时没有更换电话号码,但是他们电话簿上的住址仍是华莱士大街。如果凶手是个陌生人,他应当会认为自己正在往几个街区之外的地方打电话,但事实上,当他站在电话亭中时,那对夫妇的新房正在其视力所及的范围之内。
“终于,差不多凌晨2点钟的时候,达琳的丈夫回来了,”保姆詹妮特告诉我说。“他说:‘我送你们回去吧。’他看上去焦虑不安,好像有什么事在烦扰他,让他不得安宁。他好像说了句:‘达琳现在还回不来。’然后就送我们回家了。”
“于是迪恩把那两个女孩送回了家,时间我倒记不清了,”卡美拉回忆说。“他去了大概十分钟。后来警察来了,我们才知晓这起谋杀,当时我们还浑然不觉呢。是的,我们一直在猜想达琳去哪里了,烟花又放在什么地方了。“我们坐在屋里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时响起了敲门声。警察来到门前,我丈夫和迪恩便被带去了警察局。他们俩一出去,就有一个警察走进来,问我们当晚早些时候迪恩在什么地方。我后来意识到,每当有这种案件发生时,被害人的丈夫总是要被列入嫌疑犯名单的。
“于是我们告诉他,他一直和我们一道工作来着我们来这儿是要参加一个派对。我们正等着达琳回来。然后我问他:‘出什么事啦?’
“他告诉我们达琳遭到枪击了,并且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我问,‘她现在好么?’他回答,‘不。她死了。’哦,我的天!我惊呆了。这让所有人都难以接受。警察告诉了我们所有人,但直到走进警察局迪恩才得知此事。”
在警察局,迪恩和比尔被询问了一个小时,警方在尽可能多地搜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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