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子当然听到了,只是他连话都不敢说了。
他们两人壮着胆子在黑暗中张望了一下。没有任何异常,声音也没有了。
“唉!扫兴!”肖爱琼嘀咕道。
“睡吧。可能是猫儿踩到瓦片发出的声音。”三娃子安慰肖爱琼,更像是安慰自己。他已经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两人勉强入睡。迷迷糊糊中,又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而且就在房间内。两人瑟瑟发抖地抱成一团,所有的器官都处于紧急状态。
一会,那个“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三娃子感到有人向床边走来。脚步走到床前,停了一下,然后往床的另一头走去,接着“啪嗒啪嗒”地走向床的里侧,最后走到两人头部这一侧。两人听得真切,声音就在耳畔,吓得轻易都不敢呼吸,惟有搂成一团。
就在两人快要崩溃的时候,脚步声却不再响起了。
夫妻俩根本睡不着了。还是肖爱琼胆大一些,可能是她没经历过三娃子烧纸钱时在火光中看到少女的那一幕。她起身打开电灯,房间里一如往常,任何异常的样子都没有。这个房间她太熟悉了。
定了一下神,她又关灯躺下。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被折磨得精疲力竭,睡意像潮水一样向他们袭来。他们无法抵挡,昏昏入睡。
睡梦中,他们隐约听到脚步声又响起来了。两人努力细听。这次声音更加明显,更加清晰了——那只无形的脚步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突然不走了。接着听到房间里的竹躺椅“喀吱”一下,好像有人坐到椅子上了,随后就从竹躺椅的位置传来一声哀怨的叹息:“唉——”。声音是那么清晰可辨,但又像从遥远的时空跋涉而来。
“啊——”两人魂飞魄散,大叫一声。
“有鬼!”三娃子“霍”地一声坐起来。平时总说《鬼故事》不吓人的他终于和“鬼”近在咫尺。
他坐在床头,肖爱琼抱住他的大腿。三娃子努力使自己勇敢地朝房间扫视了一下。
月亮早就升起来了。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明明晃晃,清晰可辨。
房间里的一切都和白天一模一样。竹躺椅还是那么安静地躺在那儿,上面并没有人,也不像有人刚刚坐上去的样子。自己看的那本《鬼故事》还是破旧地趴在椅把扶手上。
他又胆怯地把视线投向铁盒子。月光照不到墙角,他看不太清楚,于是心一横,拉开电灯。铁盒子还原样不动地呆在那儿——挂锁的那面朝里。之所以白天那么放置,是为了防止肖爱琼看见后起疑心。
终于听到公鸡打鸣了,淡淡的晨曦从窗棂中映进房间。
三娃子连忙起床,逃也似的走出房间。到了正屋,他看了一下香几上的座钟,才六点钟。他打开电视,开始洗漱。
六点半了,天色基本放亮,三娃子镇定了不少。他又走进房间,叫醒了肖爱琼。其实,肖爱琼一直是醒着的,只是闭着眼睛而已。
三娃子点燃了一支烟,他恢复了往日悠闲的模样。
就在他吐着烟圈,转过身去的一刹那,他张大嘴巴、两眼发直、魂飞天外——因为他惊恐地发现,墙角的那个铁盒子挂锁的那面朝外!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昨晚烧纸回来,及半夜起身开灯时,他都看见铁盒子还是挂锁的一面朝里啊!
5.咒语初现
圣溪村从宁静中醒来。
早饭时间刚过,村庄就渐渐热闹起来了。人们或两人一对,或三五成群,或在村头,或在路边,或在门口互相谈论着。
“昨天三娃子在鱼塘边捡到了什么东西,慌慌张张地。”
“哪个说的?”有人不信。
“丁山说的,丁山亲自看到的。”答者言之凿凿。他并不晓得,“看到”都是“亲自”的。
“丁山?他为啥子不问三娃子捡到啥子了?”亏他好口舌,说得直翻眼白,“捡到的东西,见者有份噻。”
“真的。丁山说,千真万确。他当时还和三娃子闹着玩,要看看。三娃子精得很,拔腿就跑了。”
“不得假哦,说是捡到了一块大金砖。”
“三娃子发了!”
“是的。你看他昨天鬼鬼祟祟的,从地里回来后就没有再出来。”
“看来是真的,昨天晚上烧纸的时候有人就这么说了。”
人们都议论纷纷,既有点羡慕,又有点妒忌。
“哟!对头!可能是文物!地里有文物!文物晓得不?就是古代的东西,很值钱的!你们不看报,不晓得。国家很多宝贝都是从地里挖起来的。”
此言一出,大家都恍然大悟,然后慢慢悄悄地散开了。
鱼塘边渐渐有了好多人。
人们都带着铁锹之类的工具,四处挖起来。也不知道谁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上午九点多钟,好像全村的男女老幼都聚集到鱼塘边了。人们紧张而兴奋地忙碌着。这种景像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过了,人们仿佛又回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集体耕作的时光。
不过,那时候的人们没有今天干得这么起劲。如果要比喻确切的话,应该像是五六十年代,人们热情高涨地修水渠大坝、平整土地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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