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大厦两侧,二至五层全部是书库,只有一层是分类的阅览室,建筑物正面,距离大道有三十米距离,是漂亮的广场和地下车库的出入口。
工程的总承建商正是滨海市建安总公司,图书大厦的展览厅和阅览厅,因为有大跨度的砼横梁,整栋分包给了鹏大富,图书大厦虽然已经封顶,内部的建筑和安装工程量,远远多过左右两栋办公楼。
由于彭大富意外重伤,施工进度突然慢了下来,市建安总公司的项目经理急得坐卧不安,他深知,凡是政府工程,造价可以突破、工期是决不能延误的。一大早,他就一直不停地联系彭大富派在工地负责的二弟。
直到中午,彭仁富才睡意朦胧地接了项目经理的电话,气的他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昨晚又干啥去了,睡到现在?图书大厦快要停工了,你不知道?”
“我大哥还在医院没苏醒,没钱买材料,我有啥办法?”对方哈欠着说。
“快给老子滚回来,见面再说,下午再不回工地,看我怎么收拾你。”项目经理愤愤地挂上电话,心说,不是碍着潘总的面,早把这家分包PASS掉了。
直到太阳开始偏西,彭任富的还是没有现身,却有一位年轻的女记者,被门卫领进项目经理的办公室。
“我是新精早报的记者,想占用你十几分钟时间。”何雪落落大方地奉上自己的名片,婷婷站立,静候对方的反应。
“是何记者,快坐下,”项目经理四十来岁,和所有的中年男性一样,对漂亮的女性,从来不乏热情,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问,“从来没有记者来过我工地,你想了解些啥?”
“有些农民工来报社反映,说是彭老板一直拖欠他们工资,我----” 何雪浅浅一笑,用和蔼的目光,拉近与对方的距离。
项目经理听了,满目鄙夷地奚落彭大富,“什么身价几千万,材料款不给、人工费也欠,活该他给煤气炸。”
正骂着,彭仁富推门闯进办公室,光脑袋、大黑T恤,愣愣地瞅着他俩。
“你来的正好,天黑前给我办妥两件事,1、向这位记者解释清有没有拖欠民工工资,2、把这个月的赶工计划报给我。”项目经理冲他吼道,那阵势,像是要要钱揍他几拳才解恨。
“我----” 彭仁富似乎要解释,又不知该说啥。
“还楞着干啥,快滚回你自己的办公室,”又转过脸向着何雪,放缓语气,“他就是彭老板,你跟他去吧。”
彭仁富一边走一边抱怨,“这里的工资才拖了半个月,就有人去报社告我?”
“对不起,不是这个工地的,是两年前跟您在砮江大桥干活的工人工资。”何雪解释的同时,仔细看他脸部的表情。
彭仁富似乎松了口气,大大咧咧道,“绝对没有的事情,那个大桥工程,我大哥赚海了,哪里会还欠工资?我记得竣工后一个月,工资和材料款就全部结清了,我也头一遭看他这么爽快。”
“真的吗?”何雪表示不信,故意急他。
“这能哄你?”彭仁富加快步伐,“待会我叫几个小包工头来,你亲自问问。”
进了彭仁富的工地办公司,他惦记工地缺钱的事情,赶紧先给潘荏嵩打电话,“潘总,我磨了三天,那个小妖精还是不给钱,没钱开饷、没钱买材料,我玩不转了,只有你老出面压她了。”
他指的小妖精,就是彭大富的情妇雯雯,三十一二岁,天生一副美人坯,自从彭夫人去加拿大陪读,她就以第二夫人的身份入住彭家,还兼了工程款的出纳,掌握经济大权。
彭家出事的那天是周末,她照例在隔壁业主的房内,与几位太太通宵打麻将,因而躲过一劫。第一时间报案和招呼120的,也是她,出事第二天,先在医院守了一上午,她见膨大富烧伤严重,短期内很难康复,有些手足无措,立即回了趟老家,找来自己的弟弟做帮手。
彭大富多年吃工程口的饭,自有一套娴熟的手段,弟弟管工人、买材料,夫人管钱,凡是都要由二人共同经手,才能保证工程开支与支出的钱相符。当然,出钱支工资和买材料的单据,都要经他签字,最后才能入账。
这种三角形的架构本来挺好,然而他一出事,麻烦就来了,彭仁富几乎每周都要支钱,常是先口头招呼大哥,雯雯又不懂具体每一笔钱派啥用途。于是,彭大富出了意外后,她立即停止支付一分钱,把彭仁富急的想拿刀砍她。
潘荏嵩在电话里告诉他,“你等着,我下班来接你,今晚就去找她,工程不但不能停,还要加班往前赶。”
“这个小妖精,尽坏事,现在记者都找到工地来了。”彭仁富为了强调缺钱的重要性,又补充道。
“什么记者?在你身旁吗?”潘荏嵩听说有记者,立即警觉起来,“你出屋跟我说。”
当潘荏嵩知道是一位开着红色QQ车的记者,要调查砮江大桥工地的工人时,记起在建设局发布会那天,自己车旁停的就是一辆红色的QQ车,十有八九是为断桥事件来的,气的他大骂彭仁富是猪脑子,又吩咐道,“只要不做违法的事情,你用些手段,要让她以后不敢踏入你的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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