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叹说:“盛哥你还是年轻气盛。你和他再有感情,知道他杀了村里那么多人,也不能再包庇他,还搭上了自己。”
陈盛沉默片刻:“如果你知道他和我们村的恩恩怨怨,你也会明白,他杀村里人,也是应该的。”
杨平吃惊地说:“你说什么盛哥?别忘了,你父亲也死在那时候,他可害你背上了杀父的罪名。”
陈盛摇头说:“我父亲不是他杀的,是另有其人。”杨平激动地走前两步:“真的?是谁?”
陈盛点头:“有个你们不知道的特殊情况,阎五不会杀我父亲。所以开始我一直以为是杨刚或者杨猛下的手,目的就是那笔宝藏的下落,顺便栽赃将死了我。因为我父亲死在土蜘蛛丝下,当年这种手法我只来得及告诉杨刚杨猛,你们都不知道。所以我一直恨他们入骨。
“但是不久前和杨猛那场架,我相信杨刚杨猛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是别人下的手。”
杨平惊问:“谁?”
陈盛摇头:“不知道,但我迟早会查出来。你想,既然当年村里能有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阎五存在,很难说还有没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人存在。班老大,我数三声,你再不说出内应是谁,我就不要你说了,我可以自己查。”陈盛举起了枪,突然听见高林尖叫:“住手,盛哥当心。”一道寒光闪过,杨平从背后抽刀飞快地砍过,陈盛举枪的胳膊齐肘落地。同时杨平反肘捣在扑上来的高林脸上,高林“啊”的一声大叫,捂脸鼻血长流。杨平一脚踢飞陈盛被砍落在地上的拿枪的手,就地翻滚离开陈盛的反击范围,拿起身边地上的手,扳开手指拿起枪,将刀扔给班主,端枪对准陈盛。
班主拿起刀,冲过去一把推开手忙脚乱撕床单给陈盛扎伤口的高林,手起刀落,砍断陈盛另一只手,血如喷泉。陈盛牙齿咬的喀喀作响,朝班主一声虎吼,吓得班主连忙又退回门边。
陈盛的身体摇晃几下,终于站住,恨恨地看向杨平:“原来,内应……”杨平很平和地笑着说:“可不就是我吗?什么刚猛锋盛,最后都算不过我这个平平凡凡的杨平。”
高林这才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边冲过去给陈盛包扎伤口,一边怒说:“杨平你疯了,别忘了,小小就是这班人害死的,你……你居然帮他们?”杨平的脸色灰暗了一下,立刻恢复了正常,笑说:“想得到点什么,自然会失去点什么的。小小又不是小秀,他要是留下来,我不就被怀疑了?”高林的手一抖,布条落在地上,结巴说:“你……你……你根本就知道他们要对小小下手,你……你疯了,那是你儿子啊,你不救……”
咬着牙一言不发的陈盛终于说话了:“杨平,你好,我真没看出你来。你够狠!杨小小被扔进井里根本就是你的主意是不是?我儿子被杀也是你的主意对不对?”
杨平很平和地笑着:“怎么了盛哥,这么激动干吗。你不是常说,儿子死了可以再养,仇人活着连养儿子的机会也没有?你说到做不到,我是做到不说到,大家半斤八两,你就不要埋怨了。
“狗剩是我们下手的不错,狼剩就不是了。这小东西,从小够狠够滑,活脱你小时候,抓都抓不住。好在阎五杀狗剩的时候天黑了,狼剩模糊地看到阎五的背影,以为是杨猛干的,吓得不敢出来。
“结果这小东西底下两次差点害死我,一次杨小强死后,让他又看到了阎五的背影,发现了有两个杨猛,露出了破绽,好在杨猛已经受刑,大局已定,这就要感谢高先生的配合了。
“一次是在前天夜里,居然让他看到了我和老班说话,好在他没逃回家,而是跑到了高林这里,遇到了那群猪,帮我下了手。盛哥,看来你儿子也没把你当好人,有事情宁可告诉外人也不告诉你,你难过不难过啊?”
高林怒说:“原来狼剩死前让我不要相信的人,是你!杨平!”
杨平嘿嘿一笑:“相信我的人多了,不少你一个。盛哥,你一个劲盯着我看干嘛,老弟兄俩,还不认识我了?要看这么清楚?”
陈盛死死盯住杨平:“我看了你几十年,今天才把你看清楚,当然要多看看。杀了那么多孩子,你不怕死后进十八层地狱?”
杨平哈哈大笑:“盛哥你开玩笑了,说到下地狱,怎么你也得陪我吧?老实说我对那些小孩子的命真的没啥兴趣,谁让你们一个比一个厉害,杨刚、杨猛、你、杨锋,哪个没一手?我这个人,平平凡凡,不抓住弱点,不从孩子下手,怎么斗得过你们。”
陈盛眼中闪过寒光:“我明白了,杨锋也是你杀的,是你下的手。”
杨平微微一笑:“那当然,杨锋多么深藏不露的人。杨小栓不死,怎么能让他乱了分寸?别以为我不知道,杨锋一吹笛,我就想到杨锋从小就是你的跟班,你走后也肯定是你在村里的内应。现在你要回来,我当然先要除了他。
“他那吹草哨的两下子,不就是你教的吗?杨锋独来独往,又有绝活,谁也靠不近他,但儿子死了,他的心就乱了。于是那天夜里,我带了两壶酒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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