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你真的是花蝴蝶么?”阿哦抑制不住的激动。
“先生,你是不是听别人提起过我呀,一般人是不会知道我名字的,更不会记错。”姑娘还挺彬彬有礼。
“是的,一个老人,我们都敬爱的那个人,可惜她死了。”阿哦有些语无伦次。
“老人,死了?天呀,我以为她只是离家出走了,她怎么死在外面了呀,这里才是她的家呀!”这一声尖叫,仿佛嗡嗡的有些回声。
“是的,我的妈妈,当然,也是你的妈妈,她死了,她尸骨无存,这都是我的错。”阿哦等待着责备,气氛有些紧张。
“不是吧,我们跟你无冤无仇,更不认识你,虽然你的样子有些怪,可听起来倒像个好人。”
“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原来妈妈说的都是真的,那不是一场梦,那些比梦还真实!原来我永远在梦游!”
“先生,我妈妈到底是死了,还是你梦到死了,她已经很久没来打钟了,我每天都在在这里擦钟,可它已经很久没响过了,就好像它在等待它的主人回来,现在遥遥无期。”姑娘有些失落,又抚摸抚摸心爱的钟,弄出嗡嗡的声响,正是这声音吸引了阿哦来到这里。
“我来帮你打一次吧!”阿哦显得有些欠揍。
姑娘礼貌地让开了,对于这一个陌生的男人,竟些些许许的知道自家的家事,脸上坑坑洼洼,眼睛又瞎了,她有些害怕,不过听到他要打钟,不禁浮想联翩,这要看看他的笑话!
“咚”的这一声,对于姑娘而言,预言着一个时节的结束,因为她是属于秋天的,就像她真正的名字“枯竭”一般,一切总在秋天枯竭,至于这一声钟响的意义,还得和阿哦联系起来,还记得他在秋天的大兴安岭森林中听到了三声钟响么,那代表着三个季节,唯独缺了暮冬晨钟。
枯竭听到久违的类似于妈妈敲响的钟声,迫不及待地未结束自己的“囚牢”而欢喜,她拥抱阿哦,她不知道此刻拥抱的竟是妈妈的儿子。这里的囚牢二字可以这样理解,阿哦不是深深喜欢着花蝴蝶么?如今这姑娘脱离了自己的季节,是否可以认为姑娘也卸下了重重的枷锁,拥抱自由了呢?
奇迹是不会忘记这一刻的!阿哦听到了第四声钟响,尽管他以前还深深的沦陷在秋天太过沉甸甸的果实里,有些消化不良,而此刻他有如雷灌顶的惊悚醒觉,这时他就想,眷恋真的是深不可测的东西,它差点要了我的命。他又想起自己的妈妈离开的那一阵莫名其妙的烟雾,真的是鬼斧神工,水到渠成,那一阵迷糊象征着妈妈的离开给我指出了一条出路,那是一线光明,而现在,宿命般的,这一声钟响才真正把自己从妈妈慈爱阴影中震了出来,也就是这一刻,他竟然又奇迹般地睁开了双眼,水灵灵地扫描着这个光明的世界。
“花蝴蝶!你就是花蝴蝶!”阿哦尖叫起来,他用双手一寸寸地摩挲这眼前这个姑娘的面容,正值好青春时节。
“你怎么还叫人家花蝴蝶呀?我以前叫枯竭,我现在叫酷姐,我无论如何不会再让人叫我花蝴蝶了!知道么?”
“呵呵,好!以后我就叫你酷姐,真时尚,我喜欢!”
不管是否可以这样想,这对陷入恋情的男女,确实是在老太婆的死亡浇灌下,生根,长叶,开花了,期待他们修成正果!
爱情昙花二次凋谢
在那一段奋斗的记忆中,阿哦日后对此做了一个总结:“事业不计较时间,着重于心灵空间的无限积累。”这是一段令人激情澎湃的岁月,阿哦与酷姐相知相随,酷姐四处搜寻书籍,资料,阿哦日以继夜的阅读,思考。他们两共同经营老店,依旧用老一套的方式,街坊们有时来,但他们竟然有时害怕街坊来,因为在他们心目中,这是一种对过往的纪念,虽然一方面仍然要生活,但他们更需要在纪念中生活。
阿哦总在午夜回想,他的家乡现在怎么样了,那座祖屋,说不定已经塌了,地球仪肯定被压在废墟中;那租屋后的空地,那样卫星围绕行星旋转的日子,旋转有些晕眩,却很幸福;那座荒废的寺庙,断头佛像上是否长出一朵鲜花,爸爸能看到么?
每每当他想到这些,就免不了有一张娇艳欲滴的面孔出现在视野中,那时候阿哦正在记忆中凝视着老爸的双眼,这时候那张脸就叠加在上面,硬生生截断阿哦这肆意妄想,当然,这张脸,就是酷姐。
久久的,阿哦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妄断,他觉得产生这种类似愧疚的感觉的画面重叠,是饶有深意的。这样想的时候,他就十分怀念与老爸相依为命的日子。对于妈妈的离开,十二岁的阿哦仿佛有很多话要说,这四年的日子,一前一后,爸妈相继离开,阿哦的思念也倍加沉重。
前面,阿哦对自己四年前的记忆下了一个定论:妈妈是被爸爸亲手杀死的。现在他重新回起那段日子,记起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妈妈是怎么离开的,说法来自老爸的叙述,而老爸的话可不可信不可信,这就取决于自己了。他又记起那个梦里说过的一句话,爸爸永远是我头顶的明星,拜他就像拜菩萨,莫非老爸只是自己幻想中的一个角色?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角色就硬生生地插足自己的生活,还管自己叫儿子呢?这太莫名其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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