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飞努力使自己镇定。
此时,大厅人来人往。一个个气宇非凡,大多一看就是属于白领一族。
黄飞刚刚理了发,穿上了新买的衬衣,打上了时髦的领带,黄飞自信自己十足是一个比较成功的商务人士。黄飞还特意留了胡子,八字形的,修剪得十分整齐,这使黄飞的脸与过去大相径庭。
黄飞最感到麻烦的是自己的眼。
正如上回在网上有位女网友发表评论:我爱黄飞哥哥,他的三角眼好酷。
黄飞的三角眼,至少是黄飞的一大特征。它们不仅形状欠佳,而且不时有凶光闪现——这种目光,在特种部队比比皆是。
当然,黄飞现在的眼神正常多了。黄飞刚脱军装的那几年,十个人有九个人都会把黄飞当成便衣。有一次在南方某个海滨城市出差,晚上散步时,竟把街边拉客的暗娼们吓得四处乱窜,胆小的还加上动人心魄的惊呼——“便衣来啦!”
一个人的眼睛是他心灵的窗户。这句话黄飞小学时就在作文中写过。直到今天,才对能说出这句话的人感到无比的佩服。
黄飞必须拥有一副质量上乘的墨镜。
它是抵挡外人窥探黄飞内心世界的窗帘。
但现在,黄飞没有。
更不妙的是,黄飞身上有现金整3万!
而且,3万现金被分散藏在身上,这更无法向人解释。
如果被抓住,黄飞可以谎称身份证丢了。没有十足的证据,他们不至于就锁定了自己就是那个杀死女网友的黄飞——多少逃犯都是在被警察收审后,又轻轻松松地脱逃的。
但3万块钱的来历,必须交代清楚——这就肯定要涉及到自己的身份与职业——而这些社会背景的拥有者,名字叫做黄飞。
黄飞必须在保安甚至警察来找到自己之前,逃离这该死的大厦。
黄飞依然低着头,在认真地看着《北京青年报》。
黄飞在用耳听。
又至少有四个保安从不同的地点,向那个仍在报告的保安处汇集。
黄飞忽然将报纸往身边一个空沙发上一放,然后站起身飞快地向大厅旋转门走去!
黄飞算准了时间——那旋转门时刻都有人进进出出,如果人太多时从那里逃走,必然会被堵住。
门在不停地旋转,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广场上要进来的人很少,而大厅要出去的人也不多!
于是,黄飞头也不回,起身向那疾走!
“站住!留胡子的,站住!”黄飞仿佛听见了一个人用山西话在自己身后喊。
黄飞理都不理,加快脚步!
他们追了上来!
黄飞再加快步子,已成了小跑。黄飞步幅至少150cm!在部队训练时,黄飞平常步幅保持在标准的75cm。
身边的人虽然不多,却依然各自我行我素。他们对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仿佛从来就充耳不闻。
黄飞一个箭步,扒住了正在旋转的大玻璃门框,一闪身钻进去,紧走几步,便站在了大厦广场台阶上。
然后,跑!
黄飞穿过一个报刊亭,进了隔壁一家商场。那儿人山人海,黄飞只是其中一个极其普普通通的移动的单位。
五六个保安在广场的人群中四处穿梭。让乌合之众对付前特种兵,是件勉为其难的事。
黄飞在商场买了一副价值480元的墨镜。黄飞对服务小姐说,款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人看见我的眼睛。
黄飞对女孩半开玩笑半解释:“我是个便衣,不能让罪犯发现我正在看他。”
黄飞试了试,问这个牙挺白挺整齐的女孩子:“像警察吗?”
女孩因为有生意做,心情极好:“像!像香港来的!”
黄飞付了钱,绅士地冲她笑笑,便穿过地下通道去了大街对面。
黄飞在手机信息栏里输入“我在马路正对面”几个字,然后找出燕子的号码。黄飞的拇指放在“操作”键上,开始等待。
大约30分钟后,黄飞远远看见燕子出现在大厦广场的台阶。她焦急地四处张望,不时来回踱着步子。
黄飞拇指摁下去。
黄飞看见她慌乱地去看手机。然后抬头朝自己这儿看。
黄飞高举手臂,挥了挥。她也把手臂高高地举起来。
他们都为对方的存在而欢欣。
她穿过了地下通道。于是黄飞便在前面走,她在身后跟。
拐了好几道胡同,有一个空旷的无人的角落。
黄飞站住。
黄飞看见了燕子眼角的泪水!
“你为什么跑了?!我急坏了,我怕你真的出了什么事!”
黄飞过去,把燕子拥在怀里。
黄飞轻柔地用鼻尖去闻她的秀发。
“燕子,刚才有麻烦,我是跑出来的。别哭了,以后不会了……”
黄飞明白,燕子是这个城市最在乎自己的人!
“黄飞,我一下电梯,看不到你的人影,我当时就急得直流泪。我又不敢哭出声……我不想刚刚开始,就不得不结束……我是不是太傻了?我应该去动动脑子,你肯定会给我打电话的……”
“你不是傻。”
黄飞帮她拭去泪痕:“我们有时候因为太在乎,就会顾不上进行理智的判断。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最关心我身在何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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