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空瓶的下半截,沉重地砸在皮夹克正头顶。
黄飞的右臂划过空气,向身后抡去之际,黄飞的全身肌肉一直是完全放松着的。
就在酒瓶距离皮夹克头顶尚在10厘米左右,黄飞突然浑身一绷紧,同时腕部发力!
玻璃四散着飞出去。黄飞保证,由于这力道之脆,所有的酒瓶碎片都是在指甲大小。
皮夹克仿佛是在拍电影的慢镜头,无声而柔软地瘫到地上了。
黄飞的身体没有停,而且继续旋转了个180度。右手手臂依然平举,而手中握着的破酒瓶最锋利处,已经抵在了板寸的咽喉!
他的刀子依然抵在黄飞的腰上。
但黄飞明显感觉他的手,抖了一下。
“兄弟,这玻璃尖划破喉咙,会死得很惨的。”
黄飞冷冷地对他说。
他脸色一变。刀疤变得有些暗红。
但他仍想把刀子往前移,可惜黄飞已先他一步把玻璃瓶稍稍往前推了推。
不到一毫米。
但够了!
有红的血,顺着参差不齐的破玻璃边缘渗出。
板寸出汗了。他吃力地咽了一口唾沫,把刀子轻轻地递给黄飞。
黄飞左手接过这把精制的利刀,右手仍维持原状。
“兄弟,告诉我——谁安排你们这样做的?”
“大哥!”有大滴的汗从板寸的额上滚下来。”放我一马吧!我才20岁!”
他又吃力地咽下一口唾沫,涨红着脸道:“没人安排!真的大哥,没人安排。我俩是这儿的内保,韩冰以前是我们的头。实不相瞒,干我们这一行,有时难免要和人玩真格的——来迪厅的什么人都有!”
板寸闭了一下眼,然后拼命把眼珠往下转,仿佛想看清正贴在自己颈上的武器是何种模样。
“我们以前得罪过人。听说大哥一晚上尽找人打听韩冰的事,我们就以为大哥是来整事的。也不是要想把大哥怎么着,就想找个地方好好问一问……没想到……”板寸有些苦笑着接着说:“大哥,放我一马吧!”
“韩冰在哪?你带我去找他!”
“大哥,饶了我吧!韩冰失踪了!谁也找不到他了!饶了我吧,我要是说谎,大哥您切了我的舌头!”
黄飞近距离盯住对方的眼睛,用力去烤他。
但那板寸似乎没有说谎。
于是,黄飞抬起右膝,稍用力一顶,膝盖碰到了板寸裆部一坨柔软的东西。
然后,黄飞扔下破酒瓶,向刚刚被劫持的地方去。
板寸龇着牙,满脸虚汗,痛苦地弯着腰,双手既不敢用力又不能不用力地捂在裤裆部位。
黄飞推开过道门。
巨大的音乐声,马上冲击着黄飞的耳膜。
黄飞一直往前走。
黄飞面无表情——仿佛是刚刚从洗手间出来。
一会,黄飞就站在了冰冷的大街上。
韩冰——
我黄飞一定要找到你!
第十一章 毒药,真的毒药
1
黄飞回到望京那个小院的时候,已是2004年11月13日的早晨6:37。
也就是说,还有明天一天,是属于黄飞的。
然后,要么已经证明自己无罪,要么去自首。
当然,运气不济,在此之间随时可能被警方或热心群众捕获。
冬天的京城清晨,真冷。
但望京这片小区,已经忙碌了起来。人们行走着,劳作着,喧闹着;或者思考着,算计着。
黄飞的大脑由于思虑太多,竟处于了一种亢奋的状态。
一个念头闪过,紧接着又一个念头闪过。
然后,一串念头闪过,紧接着又一串念头闪过。
最后,一片念头闪过,紧接着又一片念头闪过。
现在,黄飞的脑袋似乎有火在燃烧。
特别是后脑勺那部分,熊熊烈火将黄飞的意志无情地灸烤。
黄飞在特种部队的时候,潜心研究过一段时间的犯罪心理学。而且,黄飞还利用假期到政法大学研究生院旁听过权威专家们的讲座。
人作为万物之灵,其实自己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人一旦沉缅于某种癖好,往往就再不能自拔。比如吸毒。
有人酷爱收藏。从心理学角度来分析,是这种行为给了他心理上的愉悦。这种愉悦不断重复,放大,最后会导致收藏者产生一种潜意识中的迷幻。
迷幻不断重复,最终就导致了依赖。
在这愉悦乃至迷幻中,人其实已不在现实中,而是进入了某个虚拟的世界。那或许是童年记忆,或许是未来梦想,但当事人并不能察觉。他暂时地无意识了。
黄飞收藏一种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甚至不屑一顾的武器:工兵锹。
至今,黄飞已收集了至少近百种各类工兵锹。在把玩这种其貌不扬,与其说是兵器不如说是农具的家伙们时,黄飞便又回到了过去。
把玩的一刹那,犹如醉酒般快感。
黄飞刚刚到特种部队时,是一名工兵。
黄飞的任务是填雷、排雷。
黄飞最信任的战友,就是这把甚至有些自卑而丑陋的工兵锹。
黄飞努力去体味韩冰的内心世界。
很显然,这是一个变态的人。他已经有些精神分裂。至少,他生活在两重世界,因此他拥有二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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