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现在都是旅游淡季了,还这么贵?不能打个折吗?”
“就这价钱,爱住不住!”黑脸汉子没好气地说。
一连问了好几家,累得我腿都酸了,价格都不低。我一气之下,心想:“奶奶的,我腿都快走断了。不管下一家价格多高,我就住这里啦!”上前一问价,老板爱答不理地来了一句:“一百二。”
我看了一下钱包里可怜巴巴的几张百元钞:还是算了吧,一百二也太黑了。我垂头丧气地走出这家旅店。
忽然对面有人惊奇地叫了我一声:“张经理!”
我抬起头来,对面的路上竟然站着沈晨雨。我这才想起来,当初帮她联系的就是住在山海关,怎么这个时候偏偏忘记了。想想自己当初大方地安排了她,到头来自己来山海关倒没地方住了。
“张经理,你是来这儿玩来了吗?”沈晨雨单纯地问。
“嗯,过来玩玩。”我机械似的点点头。
沈晨雨高兴地:“那你一定要到家里去坐坐,我爸妈都可感激你了。”说吧,不由分说拉上我就走。我也只好半推半就地顺从了,没办法,找不到住的地方就没办法展开调查,大丈夫能屈能伸。权且在沈晨雨那里住一宿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家里又不止我们两个人,别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吧?
这是一栋不大的二层小楼,院子不大却很干净,影壁前还栽种着一丛花朵。只是时已隆冬,花儿都凋谢了;院子里还有一两棵树,一棵是柿子树,另一棵我就叫不上名字了。大概是感觉到有人来了,屋里有人喊道:“小雨,谁来了啊?”
随着这一声,棉布门帘被掀开,走出来一个年近五十的妇人。只见她满面尘灰,穿着粗布棉袄,系着一条蓝色围裙,岁月的刻痕已经布满她的额头,头顶的青丝已多半被白发所代替。她双目混沌地看着我。
沈晨雨热情地介绍说:“妈,这就是张经理。”
“阿姨,你好。”我微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哎呀,张经理!”沈妈妈激动地几步走下台阶,拉住我的手,双目噙满了泪水,干瘪的嘴唇翕动着:“张经理,小龙的事情多谢你了。”
她的手像是枯树皮一样粗糙,却很温暖。不禁使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我握住她的手,说道:“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妈妈紧紧拉住我的手不放,她擦擦眼泪说:“外面太冷了,来,张经理,咱们屋里坐,屋里坐。”
“阿姨,你叫我佳亮就行了。”
我们进了屋。屋内的设施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四把椅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厨房,另一边是卧室。虽然房屋很小,但是布局合理,收拾得也很干净。
坐下后,沈晨雨倒了一杯水给我。
沈妈妈满脸笑容地看着我说:“早就想认识你了,没想到你今天来了。”
没等我说话,沈晨雨坐在了她的身边说:“妈,张经理今天是来这里玩的。我刚才碰巧遇上了,就请他过来坐坐。”
“哦,哦。”沈妈妈觑着眼睛看着我,“张经理……”
“阿姨,还是叫我佳亮吧。”
“哎,哎。佳亮,我们一家人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今天你能来看我们,小龙走也走得安心了。”说完这句话,悲从心来,沈妈妈又滴下了几滴浑浊的泪水。
我说道:“阿姨,你不要太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龙的病折磨了他那么久,也许离开这个世界对小龙来说是种解脱。”
沈晨雨也劝她的妈妈:“妈,别难过了。”
沈妈妈稳定了一下情绪,站起来说:“佳亮,今天你哪儿都不许去,就在咱们家里。阿姨这就去给你做饭去。”
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知不觉都已经到了饭点儿。我也不好推辞。等沈妈妈走后,沈晨雨问:“张经理,你来山海关玩,住哪里啊?”
我搪塞说:“哦,我住宾馆。”
“要是不方便的话,就住我家吧。”农村的孩子思想比较单纯,沈晨雨绝对不会是想色诱我,只是关心我的一种表现。何况我有绝对的自信,凭我的相貌,也没有哪一个女孩儿敢这么大胆。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点头同意吧,显得我这人太不正经了;不同意吧,又实在是没有住的地方,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干脆点上一支烟,对沈晨雨的提议不予正面回答。
稍晚的时候,饭菜做好了。我要帮忙端下饭菜,都被沈妈妈和沈晨雨劝住了:“你别忙,佳亮,你坐,你坐。”
看看餐桌旁只围坐了我们三个人,我问道:“阿姨,我叔叔呢,晚上他不回来吗?”
沈妈妈热心的夹了一只鸡腿给我,说:“他在工地上呢,晚上不回来。快吃吧!”
餐桌上的菜虽然不多,但是对于这个贫困的家庭来说也算是极尽奢侈之能了。一盆小鸡炖蘑菇,一盘西红柿炒蛋。我诧异地看看沈晨雨,不明白为什么以她家的条件还可以吃上鸡肉。我心里也知道这样的菜可能是特地招待我而做的。但是如此高规格的待遇却让我心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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